“念念,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凌晏池贴在她耳畔,“我会用心爱你、护你,不再让你受委屈,我想好了,你喜欢江州,我就陪你在江州。”
姜芾脑中空白一瞬,他说他要留在江州?
“你别开玩笑了,为了我,不值得,我受宠若惊,也承受不起。”
“我没开玩笑。”凌晏池热切回答,“你看,我们在江州,你行医,我做官,这样不是很好吗?你很开心,而我只要有你,我也很开心。”
留在江州,他是真的想过。
风起云涌时,江州像一湾避风港;归于平静时,江州也会是他们的家。
“我不愿意。”姜芾依然坚持。
这么多年,她都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她试想不出再去和一个曾经伤害过他的人重归于好,会是怎么样的。
他还会那样吗?他会让她再变回那个软弱、自卑、怯懦的姜芾吗?
她看不到以后,只能一次次推开他。
她本想回到江州,他就像前尘旧梦,与他再无瓜葛了,可他又出现在她面前,来追求她。
她十五岁那个早已熄灭的梦燃起一丝丝余烬。
“我不愿意。”
她只能借自己不断重复的话,坚定信念。
她不愿意再让自己受到伤害,她已经浪费了那么多好光景,往后的时日,她想不为旁人,只为自己活。
“凌晏池,我们就这样吧,就这样挺好的,什么也不必说了。”
她用力移动身躯,与他隔开距离。
凌晏池再次与冷风撞了满怀。
虽然他已习惯了她的拒绝,可每被她拒绝一次,他的心就垮一分。
当时只道是寻常。
他错过了这么好的她,就要用一生去追忆那场朝露姻缘,用无数个日夜去填补对她的亏欠。
乔牧贵死了。
他身旁的那几个小厮也不见了,人从河里捞起来,已泡得浑身发胀。
连仵作都道是溺毙,乔家人不信,大肆抓凶。
姜梧良怕惹祸上身,闭口不谈与乔牧贵合谋绑姜芾的事。
姜芾大概猜到乔牧贵的死与凌晏池有关,是以也没宣扬。
可她对姜梧良怀恨在心,以抢占住宅,将他们一家告到了官府。
从前她爹盖的房子本就是被他们夺了去,她从长安回来后,他们鸠占鹊巢已久,她只能作罢。
后来老房子被水冲塌,官府补偿抚恤银,按理来说她是该分到很大一部分的,可她那时不想追究,也懒得追究,由他们去。
可如今,她就是不想让那家有好日子过。
此案是苏县令亲审,官府曾下发抚恤银三十两,因那栋老房子大部分都是姜芾的父亲出钱出力盖的,是以勒令姜梧良赔偿姜芾二十两。
项氏一听,登时晕了过去。
她的幼子先天心脏上有疾,银子都要给儿子看病用,让她拿这么多钱出来,还不如一头撞死。
夫妇俩又是哭又是求,姜芾也不动容,亲自上门要债。
项氏低声下气去拉她的手:“好侄女,你堂弟卧病在床,实在是需要银子治病,你拿走那几十两,不是要逼死我们全家吗?让我们怎么活啊!”
姜芾甩开她的手,“那钱本来就是我的,你们怎么活与我何干?”
姜梧良恼羞成怒,召集邻里都过来看:“哪有做侄女的把伯父告上公堂的,大伙快来看,我们家出了个白眼狼!”
姜家祠堂的族长也来了,他见姜芾一介孤女如此嚣张,要逼死亲伯父全家老小,自然替姜梧良说话。
“芾丫头,那些钱在你伯父伯母手里,等你出嫁,必然会给你添一笔厚厚的嫁妆,都是姜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何必要闹得这么难堪呢,没得叫人笑话!”
人群中,竟还有人骂她狂妄蛮横、忤逆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