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儿来给师父送从药铺收来的干草药,发觉大门紧闭,还是锁上的。
“难道是替人看病去了?”周玉霖拎着装药草的筐子。
苹儿心口坠坠,总莫名觉得不安。
师父昨日嘱咐她今日下晌去荣济园把订的那筐马钱子拿过来,怎么这会儿自己却不在?
师父从不会这样,知道她要来,不会离开的。
周玉霖毕竟没有苹儿身为女子心思细腻,“许是哪户人家突发急病,师父临时去了呢。”
师父在湖霞村那会也这样,这边才躺下休息,外头来人临时请她去看病。
这也不奇怪。
他们又在屋檐下等了几刻,遇上了刚从州里赶回来的凌晏池。
凌晏池一路风尘仆仆,沐浴焚香换了套衣裳才过来。
他来去六七日,满脑子想的都是她,刚回浔阳,第一个就来找她。
只想看看她的脸,瞧瞧她在做什么。
他一来便看到她两个徒弟站在门外,问:“你们师父不在家?”
苹儿点点头,嗓音中添了几分忧色:“我们等了好久了,师父还没回来。”
因有上次江家私自捆人,欲滥用私刑之事,凌晏池眉头一蹙,心头随即猛跳两下。
“她是何时出去的,离开时有说去哪吗?”
他没见到她,那份搁置太久的想念此时渐渐转为不安。
“师父没说今日要出去的,她还让我帮她送药来。”苹儿如实道。
此话一出,凌晏池心更悬起来了,太阳都快落山了,她这是去了哪里,还没回来呢?
“我们先去近期找过她看病的患者家中看看。”
苹儿与周玉霖表示同意,可还没走几步,有位身影瘦小的少女提着被黄泥溅湿的裙摆赶来。
苹儿认得她是师父的堂妹姜枝,他们一家最爱贪便宜,姜枝的爹,就是师父的伯父还同侄女吵过架,没有一副做长辈的样子,只知贪利。
她对姜枝做不出笑脸相迎,“你来做什么?师父不在。”
姜枝慌慌张张,头发都跑散了,看样子还跌了一跤,“那乔牧贵派了一伙人来,把二姐抓上了轿子,我曾听那乔牧贵说过要娶二姐,他们看样子是想逼她成婚。”
姜芾被堵住嘴,捆着手脚塞入轿子。
轿子本是直接去乔家,可实在闹腾得厉害,抬轿的人都抬不稳。
轿子停在僻静路上,乔牧贵一脚踹走了两个人,掀帘而入。
姜芾什么都明白了,见他进来,死死瞪着他。
乔牧贵心痒难耐,想她想得茶饭不思。
眼看人都到手了,哪里能忍得住,拿出塞在她嘴里的布条,“妹妹别喊,做我的女人也没什么不好的,我要把你抬进府里,让你享清福啊。”
他伸手想去摸姜芾的脸,手掌刚伸到她脸颊,虎口就传来钻心般的刺痛。
姜芾狠狠咬他一口,血都沾到她嘴里,她偏头啐了一口,一脚朝他裆部踹过去。
“啊——”乔牧贵的喊叫惊走树上一排鸟雀。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他龇牙咧嘴缓了半晌,扑过去欲强行而上。
身后略过一阵风,后颈凉飕飕发寒,他被人勒住脖子往后一扯,整个人仰躺在泥地里。
睁开眼,对上一双凛冽淬刀的眸子。
凌晏池面庞冷肃,不等他起身,勾着他的衣领一路拖到河边。
“你……唔!”乔牧贵一个字都没说完,被按到河里,猛呛了一口水。
凌晏池手上微微一松,乔牧贵直起身子,还在口出狂言,“咳咳……我道是谁呢,你与那个水性杨花的娘儿们真有龌龊啊?你堂堂官员,也是真不挑,实话跟你说吧,早在五年前,我挨你二十板子的时候,她就已经是我的人了。我将她掳到我家中,她才十五岁就会勾引人,求着我不放。怎么样?滋味不错吧,可惜你只能吃老子吃剩的!”
凌晏池唇抿成一条刃,扇了他两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