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唯一还在官场为官的长子江元岫的顶头上司便是周玉霖的二姐夫,因此,江家一贯都敬重周家。
他想让周玉霖去找找那江元邈的麻烦,将事情闹大,他再带人去调解,让姜芾扮作他的随身扈从,进入江府,潜入灵堂。
可如此一来,问题便来了,“这样一来,念念,我就不能去灵堂了。”
他必须出面,与周玉霖合力拖住江家人。
姜芾自然明白,如今也只能这样了,“那也无妨,你去寻一个靠谱且信得过的仵作来,我与他一同进去,定能看出些什么。”
江府。
下晌,又有最后一批吊唁的亲眷来。
“二爷,老爷明日出殡,今日是最后一日了,您好歹坚持一下,再去灵堂跪完这几个时辰。”
江元邈在睡大觉,翻了个身,极不情愿地起来:“烦得要死,他们还来做什么,依我看,今晚就得下葬!”
“二爷,慎言啊。”下人提点。
江元邈闭了嘴,也只有这最后一晚,样子也得装完。
他换了身衣裳准备去灵堂演戏。
刚出院子,下人来报:“二爷,邀月楼的妙儿姑娘说今夜要见您。”
“今夜?”
莫不是她想通了,愿意跟他了?
他满腹畅快:“去回她,叫她好生等着我。”
暮色渐起,姜芾盘起了发,换上一套官府衙役穿的衣裳。
凌晏池带着仵作来了,那仵作五十来岁,五年前便在县衙刑房做事,他与这仵作共同破过案子,是以这次找他来也算信得过之人。
等周玉霖那边闹了起来,他便带着人过去。
周玉霖说江府的马车撞伤了他,怕是要把他手撞断了,非要车上的江元邈给他赔礼道歉。
江元邈咬咬牙,想到父亲与二叔都不敢招惹周家,悻悻道了个歉。
周玉霖不依不饶,派人去报了官,要他赔偿医药费,还要他家里人也给他赔礼。
江元邈即使看出他在装,可能有什么办法。
他还以为是周玉霖因前几年他们在秋台山打了一架怀恨在心,今日是要羞辱他。
他不想事情闹大,骂了声晦气。
才片刻,凌晏池带着两个手下来,与周玉霖和江元邈一同去了江家。
夜晚,吊唁的宾客走光了,灵堂只跪着府上的亲眷。
众人听到动静,起身去到院中,就见来了一批人。
凌晏池与他们道明来龙去脉。
江家人面色微微生变,他们家唯一一位在长安做官的还是周家女婿的下属,他们岂敢怠慢,江敬平与尤氏将人请去待客厅,毕恭毕敬奉上茶招待。
凌晏池临走时回头望了眼姜芾。
黑暗中,姜芾眸如点漆,朝他点点头。
灵堂暂时无人了,她与那仵作快速开门而入。
“快,开始吧。”她也不知凌晏池他们能拖住江家人多久,她只能尽快行事。
她与冯仵作二人和力推开棺椁,一股奇异之气涌了出来。
这是死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
她忍着异样,只微微蹙了蹙眉,举着烛台凑近。
江敬严躺在棺中,虽换了一身寿衣,面色青白,身上也并无明显伤痕。
“冯仵作,你来看看。”
她虽看身上没有外伤,可她毕竟没学过验尸,怕有些暗处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