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芾顿住脚步,疑惑看向他:“找你?”
“我不强求名分。”他答。
她能去找沈清识,为什么就不能来找他呢?论亲近,他们从前就是夫妻,也曾肌肤相贴过。
姜芾在他的不断暗示下,总算听明白了,她收敛尴尬的面色,低声道了句:“我看你是失心疯吧。”
她疾步向前走,不想跟他说了。
她惊讶他为何变成这样。
他不是自诩最重礼道,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吗?如今竟跟她来说这些,别是真魔怔了吧?
“他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姜芾叹了声气,侧过身与他对视,皮笑肉不笑,还带着丝调侃之意:“你知道这叫什么吗,你们男人是不是管这种叫外室?”
凌晏池语塞,面色不大好看。
但他能有什么法子。
“不可以吗?”
姜芾打量他,意外一笑:“当我的姘头?大人是不是太不知廉耻了?”
她扬长而去,背影洒脱而自信。
而凌晏池像被她扇了一巴掌,无地自容。
礼义廉耻化为一团火,在他心头反复烧灼,他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可同时,他也陷入深重的自我怀疑。
外室?
他顺着她的类比想下去,不禁呛出一声冷笑。
外室还会得主子宠爱呢,他连这个都算不上。
他去了趟江府寻江家老爷江敬严,江府乱成一锅粥,说老爷病得重,起不来身,夫人与各位主子都在床前侍疾,府上无心待客。
他眼看这些下人焦头烂额,料想江敬严此番可能是真病了。
他虽是官身,可对方未曾明确犯案、未有搜查之令,不好强闯名宅,更何况这江家还有人在朝为官,乃是官宦人家。
他先回了湖霞村,去玉泉庙上值,还剩最后几日便要完工了,经上次一事后,他深知这最关键之时更是马虎不得。
日光渐渐出来,昨夜发生的一桩事也不胫而走,暴露在众人眼前。
姜芾自己都还不知道,就有人在传起来了。
先是江家的下人跟人道自家老爷本是偶感风寒,可喝了春晖堂姜大夫开的药,突然上吐下泻,今晨还呕了血。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尤其是东仁馆归德堂那几家医馆,巴不得对家的大夫闹出些污点,借此大力宣扬。
趁着姜芾还没来,乔牧贵听到传言后便借看病来了春晖堂。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姜芾不是自诩从来都不会替人看错病吗,居然也会有这个惊天把柄。
一个大夫医德有失,足够被逐出医馆了。
他一想到姜芾那蛮横泼辣性子,就像非要上赶着让她扇几耳光一样,越想越心痒难耐。
他知她不吃硬来这套,于是算盘打得叮当响。
让她被赶出医馆,他再趁虚而入,她一身贱骨头,不是喜欢当牛做马替人看病吗?他就先顺着她来,出资替她开一间私人医馆,到时她还不爱他爱得死去活来?
春晖堂的几位老大夫也收了他的钱,答应了他的事。
姜芾刚到春晖堂,苹儿垂着眼迎了上来,她声色焦急,欲言又止:“师父!”
“怎么了?”姜芾风轻云淡放下药箱,还关心她的病,“你今日好些没有?”
苹儿还没来得及回答,徐章就带着几位大夫气势汹汹冲出来,“怎么了?你还有脸问!你给人家开的方子有问题,都吃得人卧床不起了!”
姜芾陡然狠蹙眉心,心跳落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