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凌晏池望着那满地的血,知晓这些人
要么就是不知道,要么就是有把柄被拿住不敢说,余霆他们特意抓这样的人来糊弄,只怕是活活打死这些人也不会说,只是浪费时间陪他们演戏罢了。
而剩下那些人,依然藏在山上哪个角落里。
“凌大人不是不信吗?不用刑如何能说?”沈清识接过下人手中的伞,朝他缓缓走去。
凌晏池毫无畏惧,对上他的眼,两簇火花瞬间交锋。
“这些山匪理应交由朝廷处置,你我皆无权滥用私刑。”
杨、林二位御史也有所动容,“诸位大人,严刑逼供这么久也审不出什么,山上也再难寻到踪迹,会不会是当真没有同伙了?”
他们皆是刑部郎中出身,见识过各种刑罚,不可能二十几人同时用刑皆守口如瓶,不改口供。
凌晏池没说什么,眉骨上的水珠簌簌往衣襟里坠。
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让这二位能直达天听的御史信服,他们信服了,此事便告一段落。
自己官微言轻,没人把他放在眼里。
真想翻了这昏聩朝廷,将这些蠹虫一网打尽。
意料之中,江州府搜寻了三日,连只兔子都没搜到,三日后就撤了兵。
余霆等人呈上奏疏,江州山匪二十六余人已尽数清剿。
“殿下英明,大人英明。”
私人府邸,余霆谄媚上前。
沈清识坐在圈椅中,扔了一颗葡萄进嘴,“我不日便要回长安了,剩下的事就不用我教了吧,去跟那些人交接,叫他们想活就老实呆着躲过今年,别找死闹出什么动静。”
“下官知晓。”
“哦对了。”沈清识道,“你也别让那凌晏池闲着,多给他找点事做,省得他总盯着碧湾峡那档子事。”
余霆就如喝彩一般点头。
他怕招待不周,又令人去重新挑了一批花容月貌的姑娘来,拍拍手令人上来。
心道:这回总不可能一个也看不上了吧?
沈清识猛然皱眉,不让人近身,咂咂嘴看向余霆:“你是怎么认为我会喜欢这些女人的?”
余霆:“这、这都是凌晏池说的,他说您钟爱佳人。”
沈清识咬了咬牙。
怪不得那日念念就刚巧看到了,原来都是他搞的鬼。
“你知道凌晏池为何骗你吗?可不是故意想看你得罪我。”
余霆摇摇头,表示不解,附耳过去。
“我不娶妻纳妾,是我一身正气,从不沾花惹草。”沈清识笑了笑,“凌晏池不娶妻,是他有难言之隐,他嫉妒我,故意坏我名声,往后就这样传。”
余霆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之事,恍然大悟点头。
早上的春晖堂开始忙绿起来。
姜芾吃了一个包子就开始看诊了,作为一个大夫,她倒是希望每日来看病的人少一点。大家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算她赚不到钱,吃不起饭,她也没有一句怨言。
温玉要去扬州的杏林馆学习,妻子还在家坐月子,他原本是不想去的,可每年只有这一次机会,去一趟在医术方面受益匪浅。
他临走时,将春晖堂暂时交给姜芾打理。
徐章的徒弟见了,替自己师父打抱不平:“师父,您比姜大夫先学医这么多年,东家也真是的,放心将医馆交给她一介女子管?”
徐章厚着脸,一言不发。
他徒儿这话倒被姜芾给听见了。
姜芾边称药草边笑道:“三七,瞧你这话说的,你娘生你养你,你姐姐做绣活换钱送你来春晖堂当学徒,她们这么厉害的人,你也会在心里时常嫌弃她们是一介女子吗?”
三七被说得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