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静得有些可怕。
凌晏池自小也跟着父亲习过武,听力与警惕异于常人,觉得周遭静的有些出奇了。
他机敏睁眼,同时车外传来黎平的喊声:“世子小心!”
电光火石间,一把利剑破开车壁,直直刺进车内,距离他的脖颈仅一步之遥。
他侧身一躲,纵身跃出马车,见埋伏在四周草丛间的黑衣人齐齐涌出,一行二十余人,将马车密匝匝包围。
黎平不谙武艺,早被黑衣人打伤,仰躺在地呻。吟。
凌晏池总算明白了,这是调虎离山。
谁要杀他?他神思飞转。
皇帝不会这样做,直接杀了他对他没好处。
他只能想到一个人——沈清识。
难怪乎会在徐州驿馆听到他的名字。
此人是宁王的最为信任的近臣,是以他背后一定是宁王发号施令。
皇帝本是想削弱两位皇子的左膀右臂,让他们斗得你死我活,可宁王干等三年,等三殿下日益长大、等皇帝的身子好了又病,病了又好,已是急了,不想再这样斗了。
杀了他,定国公府一蹶不振,三殿下再无庞大助力,陛下百年之后,皇位便是他囊中之物。
凌晏池眸底泛起寒霜,躲过向他心房刺来的刀剑,一掌将人打伤。
身旁剩下的护卫皆是军中老将,可来的黑衣人也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招招致命,不留活路。
他手持银剑,连连击退数人,身后的一名侍卫却被重伤倒下,黑衣人觎到空子,一掌震在他后背。
他吐出一口鲜红的血,以手背一揩,目露狠色,一剑割断那人喉管,清素白袍瞬被污血溅满。
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仅剩的三个黑衣人身上皆挂了彩。
凌晏池长剑撑地,身负重伤。
此时,恰巧书缘找到客栈,带着一行人归来。
“世子,你怎么样了?!”
归来的侍卫火速收拾残局,将那几人斩于马下。
本欲抓个活口过来,可那黑衣人果断咬舌自尽。
凌晏池又咳了一口血出来。
他早有预料,宁王手段狠厉,沈清识亦是鹤貌枭心,做事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前方几十里虽是官道,可都是丛林掩映的山路,沿途只有一间逆旅,店中也没有大夫。
凌晏池当晚住下,只能借一些纱布与药酒自行包扎伤口
那些人招式阴诡狠毒,他像是被那几掌震伤肺腑,路上时常咳嗽,偶尔还咳血出来。
书缘望着自家世子苍白的脸色,吓得快哭出来,恨不得马车飞到江州,好尽快找大夫医治。
他们一面怕那些人卷土重来,一面又顾及有伤在身的伤员,不敢行太快。
这一路颇为艰难,终于在快
过湖州的一处小道上,望见一家不大的医馆。
书缘喜出望外,“世子,前面有医馆!”
凌晏池有气无力,面色如纸,“咳咳,去看看吧。”
想几个月前来江州,还是风光无限,众星捧月,如今就沦落到这番地步。
他跟宁王,跟沈清识势不两立。
医馆冷冷清清,坐堂的是一位蓄着长胡须的老大夫,身后还立着一块金灿灿的牌匾,上头写着妙手回春,华佗在世。
“大夫,快,快帮我家公子看看伤!”书缘急切道。
老大夫淡定睁眼,比了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