荑兰浑身哆嗦,喊了几声竟吓晕了过去。
“别别别,你们莫伤我妻。”凌明珈怕他们伤人,放低了姿态,“这只是我家的一处老庄子,实在是没存放什么值钱物,这样如何,我派人去宗宅取银子,你们要多少我给你们多少。”
六子朝旁啐了一口,“鹰哥,休要跟他多扯,我看他就是想派人去报官,不如堵上他的嘴,兄弟们再去搜搜,我就不信了,这么大的庄子怎会没藏些宝物!”
“救命啊!救命啊!”
就在此时,窗外传来一阵女子高亢的喊声。
鹰哥握紧手上的刀柄,目露警惕,踹了六子一脚,“你他娘的怎么办事的?漏了一个人,想把官差引来吗?”
六子揩了揩鼻子,暗骂一声,拿了棍棒与绳结出去了。
姜芾见这间房里灯影幢幢,时不时传出粗狂的男声,便知晓那些歹人躲在里头。
她扯着嗓子喊了几声救命,在院中窜来窜去跑。
不出所料,将人引出来了。
六子擒住她,见她衣着朴素,便猜她也是庄上的下人,怕她胡乱喊叫闹出动静,欲拿棍子敲晕她。
姜芾双手作揖,连声告饶:“大哥,别伤我!别伤我!我知道哪里有财物,我带你们去!”
她被六子扔了进去,摔了个踉跄,看清房中地上坐着的一男一女后,不禁瞪大双眸,屏息凝神。
六子道:“鹰哥,这女子说知道何处有财物,也不知是不是在使诈。”
凌明珈顺着话音看了过去。
他陡然看清姜芾的脸,心中大震。
这、这不是大哥原来的妻子,他从前的大嫂吗?
他一贯敬重大哥,每回去绮霞院,对这位大嫂亦是毕恭毕敬,不过三年前突然听长安传来消息,说大哥大嫂和离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会在此处见到她。
他嘴里堵了布条,情绪激动,支支吾吾想喊什么,“唔唔唔!唔!”
姜芾心都慢了两拍,旁人听不出,她自是听出来了——他在叫她大嫂。
她使的这招本就惊险,若身份露馅就全完了。
鹰哥与六子也察觉到凌明珈情绪激动,且他们本就对姜芾的说辞生疑,六子缓缓走上前,欲抽出凌明珈嘴里的布条。
姜芾先一步冲过去,对着凌明珈的脸便扇了两个清脆的耳光。
凌明珈眼冒金星,耳中轰鸣,不可思议地盯着她。
鹰哥与六子也对视,愣了一下。
姜芾挤出哭腔,冲他道:“你这畜生也有今天!你为了讨好你堂叔,将我掳来给他做妾,把我关在田庄,受人折辱,我要杀了你!”
她哭着哭着便作势要去抢六子手上的刀。
六子怕这疯婆娘真闹出人命,一把推开她。
姜芾抵在墙上,疼得咬牙暗骂:狗娘养的!
“都住手。”
鹰哥挥手制止,盯着姜芾:“你说你是被掳来的?”
“是,是!”姜芾揩着眼泪,指着不知所措的凌明珈,“这庄子是他堂叔的,他们叔侄俩强抢民女,为非作歹,都不是好人。我家本在县里,被他掳来强要我给他堂叔做妾,我不从,那老东西便将我关在庄子上半年。”
她看向鹰哥,“他们叔侄俩将搜刮来的钱财都藏在这处庄子上,我偷看到了几回,这位大哥,你今日若能救我出去,我就告诉你们位置。”
凌明珈眼神一转,若有所思。
饶是他再迟钝也听出姜芾是在诓他们,当即默默闭了嘴。
“你还敢跟我提条件?”鹰哥冷笑一声,将刀尖插在桌上,“你若是不说,信不信我立刻就宰了你?”
姜芾压住咚咚狂跳的心,极力装出镇定:“可我的命对你们来说又不值钱。”
鹰哥思索一阵,眸光暗了暗,“六子,你叫几个人跟她去,有异样便回来报,她若敢使诈,一刀结果了她。”
姜芾听出来,这人在当着她的面威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