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文脸色极差,也跟着下了马车。
他把铜锣拿在手上敲,示意罗二强大喊:“我们是来收粮税的,都赶紧出来交粮税!”
听到这话,村人议论纷纷起来,“什么交粮税,秋收都过去这么久了,这年还有半个多月就过完了,怎么这个时候交!”
“就是啊,凭什么啊,年景这么差还要我们交粮税。”
夏禾也在其中,前两日是田柱子大喜之日,今日一早沈哥儿在屋子里做了一板豆腐送了他们两块。
他就想来菜地挖几根小葱回去,拌个豆腐吃,没想到就遇到这种事。
夏禾扬声道:“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们就是税吏。”
旁人一听猛地点头,“就是啊,可别是什么阿猫阿狗啊。”
因着天气过于寒冷,衙役的衣裳罗二强他们实在穿不了,穿上自己的棉衣后外头也穿不上衙役的衣裳了。
“我这一身就是证明。”李富文站直腰。
“你这衣裳……”村人凑近两步看了下,“这算什么证明,你以为我们没见过税吏大人穿什么衣裳啊,可不是你这样的。”
李富文脸色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他嫌弃税吏那衣裳丑,向来不乐意穿上身,觉得穿了浑身不舒服,多是穿自己的衣裳。
“你莫不是书生假扮的,我劝你还是不要走什么歪门邪道,好好去书院念书吧。”村人看他打扮得与之前的乔秀才一样,好心建议他。
“你、你们……”
他看着聚在一起对他指指点点的泥腿子,一边怒火中烧,一边又是庆幸。
还好当初没有答应娶方初月过门,和这种人生活在一起,想来那哥儿也只是徒有其表罢了。
只不过他还是要来看看那虚荣的哥儿,若是过得不好,他帮上一二也不是不成。
罗二强见状,赶紧怒斥他们,“让你们交个粮税都磨磨唧唧的,信不信我们带人把你们都抓回去。”
见拒马后的村人丝毫不惧,罗二强再添一把火,“你们知道我们李哥头上是谁吗?”
“是谁?”
“是我们县……县令大人!”问你们怕了没有。
罗二强狐假虎威起来,李富文更是扬起下巴,冷哼一声。
“骗子!滚出去!”
村人突然躁动起来,直接从地上抓了一遍土丢过去,“滚,你当我们不知道啊,县令早死透透的!”
“就是啊,想当骗子骗我们交秋税,再不滚,小心我砍死你们!”
马二婶他们一个暴起,冲着李富文他们骂起来。
李富文何时见过这种阵势,被面前大吼大叫、凶神恶煞的村人吓到后退一步。
“快来人!”他直接抓过罗二强,挡在自己身前。
罗二强也吓得够呛,忙喊道,“我说的是真的,之前县令是没了,现在的县令是县丞!”
只不过被激怒的村人已然听不见他的话了,拉开拒马,就像猛虎一样扑过来厮打起来。
罗二强他们一边护着中间的李富文,抱着头嗷嗷叫,“救命啊!”
“我让我姑丈把你们都给杀了!”李富文当场崩溃掉,一群泼妇疯子!
厮打还没完,还有几人跑去村子里喊人。
乔岳他们出来时,现场已然乱成一锅粥。夏禾本就没参与厮打,见了乔岳出来,他闪身出来,把事情快速说清楚。
夏禾觉得这几人说得未必是假的。
只不过就这么把粮税补交上去,他也不乐意。
一开始或许有人真觉得是骗子,不过这会儿估摸着好些人都反应过来了,出手都没再往脸上挠,反而是掐胳膊、肚子、屁股这些地方。
方初月和乔岳对视一眼,他说,“这样啊……”
按照钱杏仁的说法,县令去世该是在秋收前,而后就是县丞把控县衙,到现在两个半月时间,才将县衙掌控下来,想来这能力着实一般。
“那就不急着停下来,反正都开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