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初月蹲在老黄狗旁边,老黄狗嗅了一下,用力睁开眼,仿佛认出了方初月,它吠了一声。
声音有气无力,而后又半阖上眼皮。
方初月将碗里的肉倒进盆里,伸出手摸了摸它脑门的毛毛,“要不要尝一口,很好吃的。”
生怕它闻不到一样,把狗盆放到它鼻子下。
白哥儿闻声走出来,手里还拿着抹布,“是月哥儿你们来看大黄啊。”
见他拿了肉特意过来喂狗,白哥儿想解释,“它如今是吃不下……”
下一瞬就看到毫无胃口的大黄,张口将嘴边的肉吃了进去。
白哥儿抹布掉地上,赶忙着拍了拍一直在说话的丈夫,示意他看。
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老黄狗把肉吃光,在方初月手底下蹭了蹭,继续趴在地上。
方初月揉揉它的耳朵,站起来准备离开。
老黄狗猛地站起来,速度敏捷得仿佛不像老狗,它挨个蹭了蹭,“汪……”
便开始撒丫子在院子里跑,笑得裂开了嘴角,犬吠声有力昂扬。
它跑出了院子,仿佛刚刚学会奔跑时那样有些笨拙但高兴得踉跄了两步,又仿佛是头一回被带到山里捕猎一样翻山越岭,不知疲倦。
跑遍村子里的每一处角落,碾走停留在鼻子上的蝴蝶,抖干净毛毛上的露水,恣意又快活。
最后高高兴兴跑回院子里,挤进周大青的怀里,脑袋搁在他大腿上,“汪……”
周大青将它抱在怀里,轻轻揉了揉。
一如来时路。
长着乳牙的小黄狗颤颤巍巍滚进了七岁孩童的怀里,奶声奶气地吠着。
……
东逝流水,叶落归根,日子抚平了伤痕,也带着了新的希望。
冬月转瞬即逝,一眨眼就到了腊月。
腊月隆冬,湿冷又阴寒,除了偶尔下地翻一下水田外,便是时常与下山的野物搏斗。
就在乔岳的异能准备突破瓶颈更上一层楼的时候,先到一步的是田柱子与沈哥儿的大喜之日。
院子里到处挂起红布,桌子上座无虚席,人声鼎沸。田六婶田六叔夫妻二人来回招呼客人,忙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田柱子黝黑的皮肤好不容易养白了几分,整个人意气风发得很。
乔岳跟着忙上忙下,人实在太多了,田家的亲朋好友、过命之交的队友们……接亲、挡酒,酒水是喝了一肚子。
田柱子想要开溜,又被扒拉住胳膊,只好按耐住性子继续和人喝酒。
喝了一圈,“我先去个……”
“别啊,你还未和我喝呢!”田柱子不知道第几次被拦了下来,他忍不住仰天长啸。
难怪之前山子成婚时神思不属,总是一副走神想开溜的样子,他算是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心痒难耐了。
他也好想跑啊。
乔岳在旁边不道德地笑了下,甚至还学他之前那般,“别走啊,还未喝尽兴呢,你着急跑什么?”
田柱子嘴巴一撇,求饶道:“山子哥,大人有大量,行行好,帮我顶一下。”
乔岳笑得很开心,“行,去吧。”也不再为难他。
田柱子得了话,赶紧跑了。
夫郎夫郎,他终于有夫郎了。
“啪”一声推开了门,田柱子跨过门槛时,实在忍不住跳起来,“嗷”一声,一巴掌拍在头顶的门框上。
第96章你瞎说八道
隆冬腊月,细雨自天下斜斜落下,如刀割般打得脸颊生痛。
树叶上的露水被凝结成冰晶,河面的浮冰折射出晶莹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