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顺势依偎进他怀里,将脸轻轻贴在他胸前:“陛下……臣妾的心意,陛下难道还不明白吗?臣妾只恨自己无能,不能为陛下分忧,反倒让陛下为这些乱臣贼子烦心。臣妾只愿……只愿陛下能相信臣妾,相信臣妾和太子,永远都是站在陛下这边的。”
她抬起头,眼中泪光闪烁:“陛下若不信,臣妾愿以性命担保,只求陛下……莫要再疑心臣妾了。”
说着,她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了谢明稷紧抿的唇。
满殿内侍默立一旁,无不惊愕。皇后向来端庄有礼,与皇帝相敬如宾,如此公然的亲密行径真真儿是头一遭,叫人瞠目结舌。但很快,他们慌忙垂下头去,再不敢流连办半分目光。
沈妗妗这个吻,明显带着讨好,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屈辱。
谢明稷身体微微一僵,他心中的猜忌和怒火,在温香软玉的主动逢迎下,瞬间被掌控感和征服欲所取代。他收紧手臂,将皇后紧紧搂在怀里,加深了这个吻,动作带着发泄般的粗暴。
皇后闭着眼,承受着他的索取,心中却是一片冰冷和苦涩。
她知道,自己不过是用身体暂时安抚了这头暴怒的狮子,保住了自己和儿子的地位。但这份安宁,是用背叛亲情和良知换来的。
可谁让她是他的皇后,是太子的生母呢?她没得选。
与此同时,吏部尚书府邸。
夏居安的书房内,气氛凝重。这位两鬓微霜的老臣刚刚从下朝回来,又收到了一封来自雁门关的密信,信中详细讲述了江月见身份暴露、被中书令构陷追捕,以及摄政王和江颀风被迫起兵对峙的惊险局面。
夏枕雪在信中向父亲求援,护送江家兄妹回京陈情。
夏居安放下信纸,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他猛地站起身,在书房内踱步,眼中充满了对女儿的痛心,和对局势倒行逆施的震怒。
他深知,如今江家兄妹已被打成逆党,朝廷军浩浩荡荡奔赴雁门关,势必要将他们一网打尽。仅凭他们几人的力量,想要突破重重关卡回到京城,难如登天。而时间拖得越久,变数越大。
他与江河是多年的兄弟情分,很多年前,他们就说好以后要做儿女亲家,江颀风那小子他是看着长大的,他放心把女儿交给他。
所以,即便江家几起几落,江颀风甚至被束缚在边关,再不能回京,他也默许女儿苦苦等他,等到错过了寻常女儿家出嫁的年纪,也由着她去了。
去年叛国案事发时,他没能转圜,已叫他悔恨交加。如今是上天给他的第二次机会,为了女儿,为了自己那惨死的老兄弟,这趟浑水,他夏居安蹚了便是。
他快步走回书案前,铺开一张特制的、带有暗纹的官笺,提笔蘸墨,笔走龙蛇。他写下的并非正式公文,而是一封言辞恳切、盖有他私人印章的手书。
信中,他隐晦地提及了将军府的冤情,暗示江家兄妹此行关乎重大,恳请沿途故旧看在昔日情分上,予以方便。
写罢,他吹干墨迹,小心折好,装入一个不起眼的信封。
他唤来了自己的亲信。
“林福。你亲自跑一趟,快马加鞭,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将此信送到小姐手上。告诉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护住江家兄妹平安抵京!沿途若有故旧阻拦,可出示此信。”
“老奴明白!”林福双手接过信封,贴身藏好,道:“老爷放心,老奴拼了这条命,也定将信送到小姐手中!”
林福转身大步离去,背影带着风萧萧兮的决绝。
——
浔阳城外,在火药的帮助下,江月见和谢徵玄终于从狭窄的地道口爬了出来。
刺目的阳光让他们眯起了眼睛,江月见大口呼吸着久违的自由空气。
虽然两人浑身沾满泥土,狼狈不堪,但眼中都闪烁着更加坚定的决心。
“我们出来了。”谢徵玄伸手拂去她头发上的泥土。
江月见点点头,环顾四周,确认安全后,目光转向京城的方向。
“按计划,我们回京。他们苦苦遮掩的真相必须大白,将军府绝不能蒙受不白之冤,我要在百官面前,在金銮殿上,把父亲叛国案的真相,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谢徵玄看着她眼中燃烧的火焰,没有丝毫犹豫:“好。我陪你。”
但他们都知道,回京之路,绝不会平坦。
朝廷的旨意已经传到了雁门关,他们如今都是逆党了,何况中书令党羽遍布朝野,沿途关卡必定严加盘查。
他们需要帮助,而那些能帮他们的人,也早已由离开浔阳城的容羡前去接应,相信很快便能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