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士兵很快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抓住她!”
容愈追来,高声怒吼。
话音未落,却在看见江月见身旁男子的身影时,不可置信地低吼出声:“摄政王?你怎么混进来的!快,快把他们一起拿下!”
护卫们这才反应过来,拔刀追去。
谢徵玄带着她,在黑暗中灵活穿梭,利用杂物和廊柱躲避追兵。江月见身心俱疲,心跳如鼓,肺部灼痛,但求生的意志压倒了一切,咬牙坚持。
外头忽然传来铁甲铮鸣和马蹄踏踏之声,容愈不可置信地望向城外,只见外头火光滔天,几乎染红了半边天际。
“——报!大人,罪臣江颀风带领叛军来袭,已然围城!”
容愈心头猛地一跳,几乎要咳出血来。
江颀风居然轻而易举地统领了江家军,他可是个罪臣之身,那些士兵和将领都疯了吗?围城,他想干什么?他真的要造反吗?
“抓住他们!抓住江月见!不然,我们都得死!”
他必须背水一战,孤注一掷,否则,皇帝的雷霆之怒,容氏承受不起。
追兵们听令,虎视眈眈地压上。
二人几番周旋逃匿,然后很快被逼入死角。眼看追兵各个眼神猩红狠辣,步步逼近,而前方侧门紧闭,无路可退,谢徵玄握紧了江月见的手,拔出刀来,将她护在身后。
这时,一道身影忽然驾马闪出,挡在他们和追兵之间。
是容羡。
他不知何时摆脱了混乱,赶到此处。
“站住。”他张开双臂,拦在王统领等人面前。
“大人,中书令有令,必须抓住他们。”王统领语气急促。
“我看谁敢。”
他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匕,动作沉稳,没有丝毫颤抖。
苦读诗书十多年,他何曾染指过这些肃杀的兵刃,矜贵书生举刀,却也难得染上了一丝嗜血的锋芒。
身前的中书令容愈冷笑一声,拨开人群,站到他对面,对他对立相望。
“好儿子,你这是要弑父吗?”
容羡抿唇,微微闭目,他没有将刀刃指向容愈,而是将冰冷的刀锋,缓缓地抵在了自己的颈侧动脉处。
锋利的刀刃紧贴皮肤,微微下陷,一道细细的血线无声渗出,染红了雪白的衣领。
容愈和王统领瞬间僵立。
“大人,您……”王统领的声音带着惊惶。
“退后。”他的声音冷冽如冰,眼神扫过众人,“再进一步,我血溅当场。父亲,你想逼儿子死么?”
他手中的匕首纹丝不动,那份平静下的决绝,却比任何嘶吼都更具威慑力。
趁着这短暂的僵持,谢徵玄已带着江月见遁入阴影中。
身后,容愈狂风骤雨般的怒吼,重重砸来。
“杀,杀!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儿子!给我追!”
浔阳城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牢笼。
一队队举着火把的士兵开始挨家挨户拍门搜查,谢徵玄和江月见被迫躲进一条狭窄的死胡同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呼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