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先生,您怎么不进去?”助理在旁边问:“您在这里守了这么多天,不就是等这一刻吗?看一眼就可以安心很多了。”
雒义看着自己僵滞的手,感到有些可笑。
下一秒他把门打开。
姜镜听到动静,手动了动,但是没有转过头。
雒义慢慢走到她的身边,这时候姜镜突然别过了头。
她不想看见自己。
这个意思不言而喻。雒义凝视着她,头发被汗水打湿,高挺的鼻梁上洒下一片晦涩阴影。
她甚至没有看来人是谁,就毫不犹豫地别过了头。
雒义感觉心里有细碎的刺痛,他坐到她的身边。
下一秒,姜镜把眼睛闭上。
雒义开口:“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
不出意外的,姜镜没有回答他。
雒义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他的手的温热的,带着点汗湿,很明显是刚刚才赶到。
姜镜的手上布满针眼,本来手又细又薄,更显针眼的细细密密。
雒义一下又一下摩挲着她的手,“饿了就告诉我。”
姜镜慢慢转过头,然后看着他,现在是大白天,阳光正好,病房却被穿连遮挡,光线变得混沌,两个人在这样的光线里对视着,交缠着。
雒义目光灼灼,姜镜却很冷,她开口:“别碰我。”
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比莫斯科的冬天还冷。
雒义顿住了,眼神里有好多情绪在翻涌。
姜镜又继续说:“生气吗?那你现在可以把我掐死。”
她太累了,不想醒来的,醒来看见雒义的脸也是一种折磨。
雒义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道:“你休息吧,我陪着你。”
姜镜情绪有些波动,“我说放开我,听不懂吗?”
她说话很费劲,一口气要耗费好多心神,最后咳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雒义放开了她,按了呼叫铃,没过一会儿医生进来了。医生看见姜镜这样,检查了一下她的情况,最后让雒义出来说话。
在走廊上,医生客气地对雒义道:“雒先生,现在病人情况很不稳,她才刚醒来,千万不要坐惹她生气的事啊。她这个病一牵扯情绪就很难收场,这一次还好,长此以往积劳成疾可就彻底没有办法了。”
雒义站在门口,看着姜镜背过去的身影,问:“我很可怕吗?”
他看着姜镜的方向,医生不知道他在问谁。
“为什么她这么厌恶我。”
医生只能劝慰道:“病人这几天情绪处于被动期,您体谅一下,过几天就好了。”
最后医生走了,雒义还站在走廊上,走廊刮着穿堂风,很冷,助理见状给雒义拿了一件衣服。
“雒先生,今晚要回去吗?”
雒义拿过外套,眼睛还在看姜镜的背影,他呼吸起伏,越来越浊重,最后被一层雾气缩掩盖。
“不了,我要陪着她。”
*
姜镜醒来没多久就又睡过去了,雒义在旁边的病房收拾了一个床住下,只有在姜镜熟睡的时候才进病房来。
已经是深夜,雒义在门口看了看姜镜,接着开门而来,又坐到她的身旁。
姜镜的呼吸声很轻,她一向浅眠,白天睡多了之后夜里不好再入眠,她想翻身却翻不了,在睡梦中都皱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