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卧室门外的裴煜对这些看得很透彻。
他能得到小狐狸的一点依赖,但对于完全获得信任乃至敞开心扉,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花澈最终也是电解质紊乱加上重度脱水,身体上轻微的感染也在抗生素的作用下被处理得很及时。
他的皮肤还是有些起皮干痒,在单人病房里输液的时候又被裴教授摁着全身涂了一遍药膏。
皮肤上黏黏糊糊的,厚重质地的保湿药膏需要一点时间吸收,带着人手指的触感和温度,久久地挥之不去。
花澈把自己大只的狐狸耳朵压下来挡住眼睛,默默装死,只有羞红的耳朵能看出来一点端倪。
裴煜对这件事的发生直到现在都是心有余悸。
经历了花澈在伶馆自杀,再在深夜独自折腾身体,他的身心在不长的时间里连续经受了两次重创。
“从今天开始,晚上睡我旁边吧。”
“啊?什么?”
花澈从病床上惊坐起,狐狸耳朵高高竖起,在怀疑自己两对耳朵一起出现了幻听。
“我,我不会这样了。”
“我睡觉很闹腾的,失眠辗转反侧,就算睡着了也睡不安稳,踢被子说梦话,让你也睡不安稳。我说不定会梦游打你一拳。你要是第二天早上起来鼻青脸肿怎么办?总不能顶着拳头印去上课吧?”
小狐狸在一旁嘀嘀咕咕说了好半天话,而裴煜只是坐在病床边,盯着那张张张合合的嘴唇没有挪开眼。
“小花,你心虚的时候语速会特别快,说的话也比平时多。”
被人拆穿的小狐狸一下子止住了嘴。
“没关系,精神焦虑带来的失眠多梦,也在我的领域范围内。”
“但是我……”
“小花。”
裴煜抬起手,手心轻轻贴着他的下巴。
“我会抱着你,抚摸你的狐狸耳朵和尾巴,好好地哄你睡觉。我保证,我在失眠症状里的研究成果,比你以前尝试听过的任何一个催眠ASMR都要有用。”
他轻轻挑了一下眉,温声问道:
“不用考虑我,你真的不想吗?”
那一瞬间,属于本真里最真心的想法超越了很多顾虑和不安。
花澈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催眠了,想要被人好好摸狐狸耳朵和尾巴的想法达到了巅峰,身后的尾巴不安分地开始晃了。
“我,我想的。”
他想起自己昨晚是怎么在药浴之中,想象自己被眼前的人好好抚摸、安慰,又或者折腾、把玩……
一幕又一幕,因为裴煜的言语又浮现在眼前,就连身体里都有点敏锐的躁动。
“为什么释放信息素?”
一个声音让花澈如梦方醒。
他猛然捂住自己的后颈,后知后觉闻到自己的信息素味道。
脸涨得通红,当着人面臆想眼前的人,把自己身体撩到情动这件事,简直让花澈无地自容。
他手忙脚乱地翻找医院临时药箱里的阻隔贴,给按在自己的后颈腺体上。
“在想什么不好的事?”
Alpha明显有本能地被Omega信息素感染,眼睛里暗暗地有动情的火焰。
“没有想什么……”
花澈苍白地辩解道。
他转头看向大亮的天空,喃喃自语道:
“今天怎么天黑得这么慢?”
刚刚还在想办法拒绝人的小狐狸,一下子掉进人的陷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