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他的发呆,让萧知非有些措手不及,他赶紧收了眼底的寒意,又露出那份温柔,“怎么?吓到你了?”
宋重云重重的点头。
然而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恶心反胃,他顺势转头干呕几声。
“怎么回事?怎么越来越严重了?”萧知非抚着宋重云的后脊,眉头皱成一团,“不行,我现在就去叫太医过来!”
宋重云压下那种难受,抓住他的衣袖,对着他摇摇头,“我就是晕车,只是这次天气闷热,晕车的症状更明显一些,没事的,你看这是三哥送来的盐渍青梅,我吃了就觉得好了许多,压一压便舒服些。”
他的眼尾红红的,说话的声音也带着鼻音,更是让人怜爱。
“好吧,但是我还是不放心,今夜冯宝儿先来给你诊治,再去看燕家那两兄弟。”萧知非伸手拿起那个白瓷小坛子,放在眼底仔仔细细看了看,大约也是没看出什么不妥之处,才又放下,道:“这东西你先不要吃了,晚上让冯宝儿看过再吃。”
“我没事的……”
“好了,这事没得商量。”
说完萧知非将人搂进了怀里,他的目光却又望向了那个小坛子。
不对劲。
一切过于巧合。
第74章第74章乱上加乱
琉金县,齐河驿站。
萧知非端着一碗米汤,轻轻舀上一匙,送到宋重云的唇边,却见这人紧闭着双眼摇摇头,而后又将脸扭转向另一边,“不想喝。”
“不吃饭怎么行?”萧知非也眉头紧皱,压低了声音。
他见着宋重云背着他,便将手中的碗放下,伸手托在对方的下颌上,微微用力,将宋重云的脸转了过来,趁他不备,将汤匙送到了他的口中。
宋重云眼巴巴的望着他,米汤含在口中,许久才不愿意的咽了下去。
他的眼尾又开始发红,声色发软:“我还想吃盐渍梅子。”
萧知非眼神瞥了瞥被他放在一旁的白色小坛子,又转过头,道:“再忍忍,我还是不放心,让冯宝儿验过没问题你在吃。”
宋重云刚想继续说什么,却听见传来一阵急促的叩门声,门外的杨历久声音低沉:“将军,卑职有事禀告!”
萧知非收了眼底的暖意,将汤匙放在桌子上,随即才道:“进来。”
杨历久躬身推门而入,垂头禀道:“将军,前方的先行官来报,因连续多日的大雨,齐河水位暴涨,昨夜将春晖桥冲毁,若是要渡河,只能向西再走八十里,才有官渡口方可渡河。”
“桥冲毁了?”
萧知非眸色郁深,声音冰冷。
杨历久道:“是,昨夜冲毁的。”
“你可有前去查看?”
杨历久顿了顿,神色有些慌张,赶紧俯身跪在地上,道:“卑职未曾查看。”
萧知非垂着眼眸望着他,良久才继续说道:“春晖桥乃我大奉第一桥,建造历时七载,建成后桥上可通马车而行,你可知此桥对于我大奉南北互通的意义有多大?再说这齐河水患虽时有发生,但春晖桥建成后这三十五载,从未听闻被大水毁损之事,如今你听闻此信,竟然未曾核实查看,便敢来报,你可知若是消息有误,是何等罪名?”
杨历久头低更深了,道:“卑职知罪,愿意领罚。”
宋重云被身旁之人所散发出的寒意震了一下,好不容易压下的恶心又翻涌上来,扯了一下萧知非的袖角,随即将头低了下去。
萧知非这才叹了口气,道:“罢了,罚之事日后再说,你先去春晖桥处探查清楚,再回来报我。”
“是。”
杨历久刚要起身,又听见那声音道:“算了,我与你同去,此事兹事体大,若是要去官渡口,也需立马安排。”
说完,萧知非起了身,他揉了揉宋重云的发顶,道:“天黑以后,冯宝儿会过来给你诊脉,现下你若是不舒服,就先躺一会,今夜莫要等我了。”
“好。”
他走到门口时,对着守在门外的英月道:“照顾好殿下。”
他刚要走,忽然又转身,望向那白色小坛子,道:“那东西你先拿着,在冯宝儿没有检查前,不许给殿下吃。”
英月垂首,应承:“是,将军。”
宋重云冲着萧知非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又看着那盐渍青梅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