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惊桥毫不扭捏,二话不说高高举起输液袋。
傅寂深唇线紧抿。
高烧腿上无力,走路不稳当,温惊桥便把手臂伸到他手边,傅寂深垂眸,略有些抗拒地搭上去。
“我在门外等您,好了喊我。”
温惊桥把输液袋挂到墙上的钩子处,贴心地把门带好。
白色木门中间有块长条形的磨砂玻璃,能透过模糊的人影,傅寂深掠过一眼,温秘书清瘦颀长的身形、乌黑圆溜的后脑勺,看起来就很有气质。
可摆在身边近三年,他居然还看不穿温秘书的本性。
平时老实乖巧,懂事能干,遇事冷静识大局,偶尔又活泼顽皮,胆大有趣,每回不走心地认错、下次还犯的小模样也很可爱。
“……”住脑!
傅寂深,你喜欢的明明是桥桥!总是盘算温秘书干什么?
有病!
片刻后,冲水声响起。
温惊桥敲敲门,傅寂深同意他进,他才去举袋子,紧接着,他的视线下移到男人的手上。
傅寂深脸色一黑:“洗过了。”
“嗯呢。”
温惊桥蹭蹭鼻尖,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上个洗手间的功夫,傅寂深的面皮更红润了。
待对方躺下,温惊桥便按了铃,请护士帮忙量一下傅寂深的体温。
“38。3℃,还是烧。”
护士说:“建议病人再输几天液,免得症状反复。”
“好的,谢谢护士姐姐。”温惊桥嘴甜道:“麻烦姐姐跟医生说一声,口服药尽量开一些冲剂。”
护士笑着应下。
待人一走,傅寂深就阴阳怪气道:“随便喊人姐姐,轻浮。”
“……我这是为了谁?”温惊桥轻哼:“真是狗……咳,明月照沟渠。”
傅寂深岂能听不出温秘书是要骂他。
他瞪着温惊桥:“她如果是男人,你怕不是要喊人哥哥?”
“那倒不会。”
温惊桥被瞪得毫无心理负担,男人躺着,鼻头、眼睑也泛着红,杀伤力大不如前,仿若一只蔫蔫的大狗狗,要是头发再弄下来,应该就更像了。
温惊桥想到此,不由翘起唇瓣。
为掩饰笑容,他背过身倒杯水:“傅总,晚上需要我陪床吗?还是给您找个护工?”
傅寂深犹豫一瞬。
按理是该减少接触的,可最后,他仍是遵从本心,选择了追求高质量的养病生活。
“你陪。”
温惊桥朝他比个“OK”的手势。
当晚,他准点下班,在食堂吃过后开车回公寓,先优哉游哉地洗把澡,再拎着昨晚才拖回来、还没打开过的行李箱到车上。
视频铃声倏地响起。
“你人呢?”
温惊桥一接通,傅寂深喑哑的话语便磨砺着他的耳膜:“温秘书,你是想把我饿死,好继承我的遗产么?”
温惊桥冷不丁一呛:“您少学网络用语,要知道,秘书并不符合继承范畴。”
傅寂深不和他废话:“赶紧来,饭菜快冷了。”
温惊桥迟钝地后知后觉:“您……在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