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好歹说句话啊?!还有刚刚那是怎么回事?那棺材里面……”
刺耳的字眼让我心脏陡然狂跳。
意识到还有更加严重的问题,下意识猛地抓住对方的手臂。
或许是动作太过猝不及防,吓了五条悟一跳,话卡在一半没说完。
凝望着他的脸,我才发觉一向惯用的能胁迫对方保守秘密的手段在他身上都难以实现……
这种手足无措的无力感让我很难过,但我不该是会有难过情绪的人,一定是刚陷入了可怕的记忆,还没缓过来的缘故吧。
“怎,怎么了?”他话语突然磕绊起来。
“能不能……”我艰难开口,气息还没稳定以至于语调带着几分颤抖,“不要问了……”
如果能看见自己的表情,现在一定难看至极吧,毕竟从来没用这么软弱的态度与人示弱。
“哦……好,好吧。”他答应的很快,很不像平时那种追究到底的性格,“没事了吗?能站起来吗?去找硝子他们吧,正好让她给你检查一下。”
站起同时想要顺手扶我一把。
我坐在地上岿然不动,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手死死攥住他衣袖,继续说:“不管你看见什么……别告诉其他人……拜托了。”
求人是极度羞耻的事。
眼泪滑过的轨迹不知不觉被风拂干了,应该残留着所谓的泪痕吧,以至于脸颊又热又干燥。
“是秘密吗?”他又蹲了下来,平视着我。
“嗯。”
这个时候如果向我提出要求,不论是什么,大概都会答应。
“既然是秘密那就没办法了啊,”听起来有些无奈,但还是非常简单地同意了,“好吧,不会说出去的。”
“要做约定。”我说,“你可以提条件。”
对咒术师而言,“束缚”具备强制性的约束力,只有达成契约才是真正的承诺。
“好,答应你,替秋保管秘密,不告诉任何人。”
“束缚”就此成立。
他答应地如此爽快令我有些恍惚。
为什么不向我提要求?
为什么能这么简单的同意?
张了张唇,又合上,迷茫地望着他,复杂的情绪现在只剩不解。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这回自己站起来了:“现在总放心了吧?”
“嗯。”我愣愣点头。
迎着月光,我发现五条悟状态似乎也不对劲,额间沁满了汗珠,脸颊两侧有汗滑下的痕迹,刚刚事态有这么紧急吗……
——事发时他没走远,看到的同时一定感受到什么了。
突然回想起恢复神志时他脸上的慌乱,原来总是不可一世的家伙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啊……
“站得起来吗?”他问。
“嗯。”撑着膝盖起身。
“手指我收起来了,秋之后最好都别碰那东西,”他说,“可惜被那个诅咒师跑掉了,总之先回去吧。”
“嗯。”
“你只会‘嗯’吗?”出发同时他斜眼看过来。
“哦。”
我们都没再说话,他似乎对我这种态度习以为常。
对五条悟没什么不满的,相反这次他宽容的言行完全超出我理解了,以至于产生了名为内疚的情绪,让我不知所措。
临近初夏,山间的夜晚带着几分潮湿的寒意,好在乡下的夜空有群星点缀,就着月色与他一矮一高两道影子投在地面,穿梭日渐茂盛的夏草,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