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着和我极其相似的面容,或者应该说,是我长得像她。
一滴滴眼泪从她眼角落下。
“对不起。”她表情痛苦地和我说。
一边道歉一边加重力气试图掐断我的咽喉。
只能凭借本能去对抗她的双臂,而伸出来的却是一双稚嫩的孩童的手掌。
即便是用上全部力量我也撼动不了她分毫。
几乎是在失去意识的瞬间,依靠本能地竭尽全力从喉间吐出两个字:“妈妈……”
她表情陡然凝固。
犹豫刹那,一道汹涌的力量如狂风骤然降临,将她猛地撞飞出去,在黑暗中,她的头颅被什么固定住了,而下身还因惯性自由摇摆。
——咒力构建成一根无形的绳索套住她的脖子,无情的绳索急速缩紧,女人却放弃抵抗,连本能的挣扎也没有,瞬间没了气息。
我怔怔呆望着这幕场景。
对于这个刚才要差点杀死我的人,又死在我眼前这件事,感受不到一丝快意,也没有半分难过。只是直到死亡她都一直盯着我,明明在那之后没有说话,但是为什么,那双眼眸里传递着令人难过的悲哀。
——没有结束。
循着夺命的绳索,末端被一只留有锋利长甲的手拎着,就像是拎着一个供人赏玩鸟笼。
巨型影子从她尸体后显形。
随着着它的出现,灵魂无法控制地战栗起来。
如同坠入无光的诅咒深海,海水是咒灵的气息,窒息与压迫感让人绝望,身体只能无依无靠地在诅咒中漂浮,而当回过神时,一头古老的巨兽已经游到身旁,悄无声息地张开了血盆大口。
绝望蒙上了我的眼,捂住双耳,堵住口鼻,在身体里悄然生长肆意蔓延。
想要快点死去,哪怕多活一秒都要崩溃。
那身影越过尸体,垂着眼眸幽幽开口。
听不清说了什么。也不记得我回答了什么。
只看见无数咒灵纷涌而至,簇拥成群。
它们在叫嚣,在狂欢。
已经无法思考了,我空荡的大脑如仅存着一个概念。
【诅咒诅咒诅咒诅咒诅咒诅咒诅咒诅咒诅咒诅咒诅咒诅咒】
“喂,振作点!快醒醒!!秋!秋??……秋!!!”
“秋!”
——有人在喊我。
身体被沉稳的力气拽住,不断摇晃着。
布满闪烁着星光的夜幕映入眼眸,随后是少年的面容。
正坐在山间的泥地上,迟缓的意识令我一阵迷茫,脸颊有种湿哒哒的冷意,伸手去碰了下,湿润从指尖传递来,我回过神,发觉眼眶里堆积着的泪水正从眼角往下滑落。
“醒过来了?!”
有人在我旁边惊喜交加的声音。
连领域都算不上的内心世界,用幻境形容更为贴切,却偏偏被摆布了——是那家伙的恶作剧。
为什么?
为什么封印会莫名松动?!它应该在沉睡才对……
这一切变故都是从进入两面宿傩的内心世界开始的……
是共鸣?
不,不可能是共鸣,是排斥……
唯一庆幸的是松动好像只出现了一瞬,现在已经恢复了,而且那股气息并没完全投射到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