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州蹙眉,也不挣扎,色胆包天地用指腹擦过他的耳垂。
孟希不由得一痒,缩起脖子,霎时间松开了嘴,男人拇指下侧的皮肉留下一圈渗血的齿痕。
“真厉害,咬合力堪比你儿子了。”
他抬起手,欣赏勋章似地来回打量。
到了小区停车场,傅文州仍是用扛的姿势把他卸下车。
孟希筋疲力竭,已经懒得同他纠缠,一声不吭地趴在他肩头。
“别睡着。”
他身上沾了雨水,傅文州担心他着凉。
“睡不睡用你管?”孟希鼻子一皱,身体隐约有了疲软无力的趋势:“你带我来这儿干嘛?我要跟爸妈呆在一起,我不想进你家,这不是你和你老婆的爱巢吗?带我来干什么!”
“你觉得我分不清孟希和你?原来那个人我连面都没见过几次,为什么对你独独专情,你没想过吗?你认为我不爱你,好,我让你看看。”
傅文州抱着他,走到那间秘密的小屋面前。
孟希咽了咽唾沫,看男人开锁,让他自己推门,却又不敢。
“怎么,害怕么?现在才知道要害怕?”
傅文州强制地握住他的手,一下子推开门。
入目,是交错的符纸和绸带,狭小空间中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混杂着烧焦气息,与香灰缠在一起。
孟希瞳孔放大,像是误入了什么邪。教现场般,颤抖着想要后退,但傅文州的身体挡住了他逃跑的出口,胸膛抵住他的后背:
“别怕,别怕。”
男人搂住他,带着他往前走。
孟希迫不得已抬眼,目光穿过案台摆着的的香炉,落在牌位氧化后的红字上——
“爱妻程嘉恩之位”。
他双腿一软,险些要跪倒下去,被傅文州稳稳撑住。
“你说,我是疯了吗?我每年,在你生日的时候,都要往那里面喂血。”
傅文州贴住他,抬手,指尖对着香案的方向:
“我从来都不相信你真的死了,这东西就是我的慰藉,或许我跪下来拜到什么时候,你就能回来……你真的回来了。”
男人目光中饱含眷恋之感,使劲抱住他。
孟希头疼欲裂,只感觉眼前世界天旋地转,费尽气力才从他怀里挣脱——
“这算什么?傅文州,你要是真爱我,怎么不陪我一起去死!”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
傅文州撸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伤痕:
“是关毅及时发现,把我送去抢救的,那个晚上我想了很多,我要是走了,爸妈怎么办?青松怎么办?”
“对呀,在你心里,这些永远比我重要。”
孟希眸中闪着泪光。
“没有任何东西能比你重要!你还不明白吗?我可以去死,恩恩,你想我死,我现在就可以去死,但我当年为了青松去燕都,如果又丢下公司跟你殉情,那我不就是个毫无担当、自私自利的混蛋吗?”
“你就是!”
他不管男人的剖白,声泪俱下,拳头在他胸前毫无章法地乱砸。
砸到没力气,就趴到傅文州怀里哭,整个人都在往外冒热气。
傅文州搂着他滚烫的身体,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恩恩!恩恩?”
傅文州警铃大作,慌乱至极。
孟希睡得相当难受,仿佛被重千斤的石头压住胸口,无力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