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自己的风衣口袋里掏出手机,维持着镇定看了看,居然没有未接来电,他说:“已经十点多了,我失联这么久,许临风应该很着急,一直在酒店等我。”
程拙一边剃须一边说:“昨晚他打了电话过来。”
陈绪思瞪了瞪眼,立即又低头翻了一遍手机,最顶上那通来自许临风的通话记录有一分多钟。
“我跟他说了,你在我这里,不会有事。”程拙说。
陈绪思眉头紧锁,抬手抱臂的同时也悄悄捏了捏腰,凉凉道:“你说的不会有事是什么?我现在没有缺胳膊少腿,就叫不会有事了么?”
程拙是该心生愧疚,算上睡着后的那一次,陈绪思相当于被他翻来覆去摆弄到了后半夜。
他很快刮完胡子洗了脸,出来要去牵陈绪思。陈绪思直接错身往前面拉开窗帘,强行略过乱七八糟丢满润滑套的沙发,走去站在阳台上的时候,嘴角忍不住抽搐绷紧。
露天的阳台面朝街道后的居民区,底下是一条较为安静的巷子,对面楼里的邻居种着各种各样的蔬果和盆栽花卉,风一吹来,倒是让人觉得很舒爽。
陈绪思回头,眼看程拙跟着又要进来,立即下意识合上推拉门:“你别过来……”
隔着一块玻璃门,程拙双手垂放下来说:“我不碰你。”
“那我们隔着玻璃门说话就行。”
“好。”程拙无奈抵了抵齿列,答应他。
“我知道你现在不会放我走,说这些那些好听的,就是想哄我上床,”陈绪思浑身难受,走投无路一般,懒得再装了,把罪状扣到程拙的头上,“你得逞了,但我现在要打电话给许临风,和你没关系!”
程拙平和地说:“你打。我就在外面等着,真的不过去。”
陈绪思怀疑道:“你有这么大度吗,你这样的人,做小三都做得比谁都理直气壮……”
害怕程拙隔着玻璃听不见,他忍不住抬高声音,可此刻嗓子条件有些差,一激动就沙得快要劈叉了。
“昨晚在沙发上的时候,你跟我说,我和许临风,你还是会选我,”程拙靠在门框上说着,“你要我永远都陪着你,再也不分开了。”
陈绪思一口咬定:“不可能。”
程拙耷拉着眼睛继续说:“你还说,虽然我蹲过监狱,配不上你,但你会可怜我的——”
陈绪思起先愣着,努力飞快地转动着生锈的脑子,紧接着急急打断了程拙:“怎么会……这个更不可能!我说什么都不会说这些。”
程拙笑了笑:“那你昨晚说的其他的,都是真的。”
陈绪思又上了一当,当当还真不一样。
“程拙,男子汉大丈夫,你也三十多了,”他实在羞恼,越想越气不打一处来,在露台上大声朝程拙问道,“你先告诉我,昨天到底是不是你生日?”
程拙笑着说:“已经是了。”
那也就是说,原本并不是。
陈绪思顿时往玻璃门上拍了一掌,真的生气了,猛地拉开推拉门冲上来,往程拙跟前一扑,反而正中程拙的下怀,被程拙双手一抱就腾空提了起来。
拥抱着他的这具身体放软了肌肉,热乎极了,可不是硬的。
他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程拙的用心好似是比从前更阴冷可怕,但唯独,包裹陈绪思的胸膛远比从前还要宽广和柔软。
“你真的特别坏,特别特别讨厌,”陈绪思气喘吁吁,稍微一激动,就涌了两滴眼泪下来,“一晚上做那么多,还骗我过生日……你怎么不去监狱里蹲一辈子……可我居然舍不得,知道你这么坏,还是……”
程拙把他往下放了放,让他可以踮脚够在地上,卡着他的下巴问道:“只是舍不得?”
陈绪思停顿下来,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程拙无论和他有什么恩怨,也不该被身边人抛弃背叛,不该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想保护的最后一点东西,就需要付出鱼死网破、失去一切的代价。
陈绪思闭上眼,嗓音略带沙哑,很慢地说:“还是好想你,特别特别喜欢你,你满意了。”
程拙对于过去,已经没有任何抱怨和不满。
他看着陈绪思近在咫尺的脸和开开合合的嘴唇,低头就亲了上去:“满意。”
“我其实没有生日,不知道到底在哪天,户口本上的日期都是以前随便写的,因为你给我过了昨天,那哥的生日就是由你定的。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