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享普通一声跪倒地上,“祖母,我……我只是想教训她一下,谁知道她那么不经吓,自己跳了河……”
“果真是你!”老夫人扬起手,终究又没有打下去,“都怪我从小惯得你无法无天,才让你闯出如此祸事”
老夫人锤着胸口,大哭起来。
“娘,您消消气。事已至此,还是快想想怎么办才好。”李夫人有些焦急。如今京兆尹已经插手,若是真查出来,儿子怕是要入大狱了。她不敢往下想。
老夫人也明白其中利害,儿子李成德正在边关领兵,家里若出了人命官司,不仅会影响儿子的前程,李享恐怕也保不住了。
李享是她最小的孙儿,她从小宝贝着长大,若是李享出了事,她也不要活了。
“不行,绝不能让享儿出事!”老夫人猛地站起身,面色凝重,“你连夜让人去打点此事,出多少银子也不怕,只要能保住享儿。”
“另外,你赶紧给成德写信,让他立刻想办法!”
李夫人连忙点头,转身就要去写家书。
“等等!”老夫人叫住她,目光深沉,“来不及了,你让人连夜把享儿送到眉州去找他父亲和几个哥哥,让他跟着他父亲历练历练,最近一两年,不准回来!”
眉州偏远,只要人走了,时间一长,再打点一下官府,或许这事就能不了了之。
李夫人虽然舍不得,但也知道这事紧急,忙不迭答应着,连夜打点,天一亮便让人将李享送去了眉州。
几日后,李成德的请罪奏折加急送到皇上案头。上千字的奏折,他没有为李享辩解半句,通篇都在自责。
身为父亲,教子无方;身为将领,家风不正,以致犬子在平阳横行不法,惊扰百姓,恳请皇上降罪,罢黜他的兵权,将李享交由刑部从严处置。
折子里,他字字泣血,既痛陈自己的失职,又隐晦提及边关局势紧张,若他因家事被罢黜,恐动摇军心,让北狄有机可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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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看了李成德的奏折,沉吟片刻,对身边太监道:“李成德虽教子无方,但边关确实离不开他。李享年少顽劣,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最终,皇上下了旨意:李成德罚俸一年,仍留任边关;李享由李成德带去眉州严加管教,三年内不得踏入平阳半步,若再犯事,一并严惩。”
另又让李家补偿苦主五百两银子,算是慰藉苦主失去亲人之痛。
权贵之家的子弟,终究是和寻常百姓不一样的,这算是民告官最好的结果了。苦主夫妇在府衙门前哭了一场,算是接受了这个现实。
李家经此一事,虽未伤筋动骨,却也收敛了许多。最高兴的便是姜瑾辰,没有李享的处处为难,他一门心思认真读书,只想着日后能得功名,保护阿娘和阿姐。
时间过得快,转眼便到了重阳节。
姜梨花圃里的菊花已经开得泼泼洒洒。那些晏行随便买来的菊花,如今一看都是难得一见的品种。
少女系着襻膊,弯腰提着一个土陶酒坛,往一个长颈大肚瓮中倒菊花酒。琥珀色的酒液清澈透亮,散发着菊花的清香。锦儿吸了吸鼻子,“姑娘,这酒闻着就香,喝到口中不知是何种滋味。”
姜梨一连装满三个大肚瓮,用木塞封了口,这才拿出一个小盅,倒了半盅酒液递给锦儿,“尝尝。”
锦儿将酒一口喝下,幸福的眯了眯眼。
姑娘就是这点好,再好的东西,都舍得拿给她和落英糟蹋。
她放下酒盅,意犹未尽砸了咂嘴,“好喝,若是让我敞开了喝,这一瓶也喝得下。”
“等晚上由你喝个够。”姜梨笑着将酒瓶放进提篮里,递给她,“你将这酒给王夫人、钱娘子和晏行送过去便回来。今日的事情,只会比平时更多。
:()恰春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