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魂谷一役,他的丹田已废,如今毁了容,只要他不作死,暂时可保无虞。
杜清远眼中闪着好奇:“啥事儿啊,这么邪门?值得您下这血本?”
“阴家的索命符。”我语气平淡,“此事,烂在肚子里。”
“明白!”杜清远应得干脆。
……
我抓起那叠杂七杂八的血影卫口供,直赴监正房。
“周监正!”我在门外通禀。
里面传来懒洋洋的回应:“进来吧!”
推门而入。
周伏龙斜靠在铺着虎皮的太师椅上,张英正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替他捶打肩膀。
见我进来,张英动作一僵,垂手退到一旁,目光扫过我手中纸张,又飞快垂下。
“是江主簿啊。”周伏龙眼皮未抬,慢悠悠啜了口参茶,“听说你彻夜未眠,辛劳办案?年轻虽好,也须爱惜身子骨。”
客套话带着虚伪,字字都是试探。
“劳大人挂心。”我来到他书案前,将那叠口供啪的一声撂在桌面上,“血刀门余孽狡诈阴狠,一日不撬开他们的嘴,下官一日不敢懈怠。”
“哦,可有斩获?”
“斩获不敢说,”我手指点在其中一份口供上,“不过在审讯过程中,倒是审出点旁的枝节,颇让人费解。”
手指划过,重重按在“周安”的名字上,“三房周安!在血影卫关押期间,此人竟多次违禁私入大牢,与重犯接触!行踪诡秘,动机不明。依下官看……此人,可疑!”
周伏龙面无表情,视线在“周安”二字上顿了顿,掠过一旁脸色煞白的张英。
短暂的死寂后,他长叹一声。
“周安啊……本官也早觉此人行止不端,念在同僚之谊,只道是一时糊涂,唉!”
他痛心疾首地摇头,“谁想竟敢勾结这等凶徒?真是辜负了朝廷!辜负了本官的期望!”
我心中冷笑,他这么快就定了性了?弃卒保车,果然狠辣!
张英显然急了,脱口提醒道:“大人!周安可是总衙百工坊借调的人!在总衙有根脚的,万一……”
周伏龙目光如刀,截断话头:“根脚再深,深得过王法?区区百工坊吏员,就敢凌驾律法之上?”
他把“百工坊吏员”几个字咬得极重,既像是在呵斥张英,又像是在撇清关系。
他提笔蘸墨,刷刷几笔,一份签押令已然写就。
“拿着!”他将签押令推到案边,掷地有声,“即刻拿人!无论他背后是谁,一查到底!给幽州监上下一个交代!”
张英在一旁看着,面皮抽搐,眼神深处尽是惊悸与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