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砭骨,雪落如刃。
千手营地最外圈的结界被震出一层涟漪,守哨忍者刚想抽刀,便听见那熟悉的破风声响。
飞雷神术式启动的一瞬,空间被强行撕开一道痕。
一道身影骤然出现在结界内。
血迹淋漓,气息紊乱,那身影站立不稳,几乎是以膝着地。
“——扉间大人!”
有忍者惊呼着冲上去,却被他挥手制止。他一手撑地,低着头,指节死死扣在雪地中,胸腔剧烈起伏,似是想将什么咳出却忍了下去。
柱间听见动静冲出帐外,风雪扑面,他跑到弟弟身前,眼见那一贯挺拔如刃的人影此刻膝跪雪地、浑身血迹,肩胛塌陷、眼中泛白。雪落在他发间,濡湿冰冷。
“…扉间你。”
扉间抬眼,瞳孔依旧锐利如刃,他未答话,只冷冷吐出一,“宇智波天音已经变成了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柱间愣了愣,“你该歇着。”他皱眉,面色沉稳却难掩担忧,“不该去冒这种险。”
扉间却垂下眼睑:“我不去,宇智波的底牌,至今我们还一无所知。”
“可是你差点死了!”
扉间打断,压低声音:“大哥!我去拖她……是我自己选的,你别说什么‘不该’。”
柱间眸色晦暗,眉心皱得死紧。他当然知道,这一局是扉间自己主动做的诱饵,只为了试探宇智波新觉醒的万花筒。
“宇智波天音的恨太深了。”扉间冷声道,“宇智波一族的每一个人都这样。他们的情感从不掩饰,也从不减退。他们爱得极端,恨得也纯粹。一旦失去了什么,就会陷入疯狂……所以他们才危险。”
柱间看着他,低声说:“但…但是天音她说过想要和平。”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扉间断然否定,“大哥!现在的宇智波天音,只想复仇!”
“她不会接受和平,不会接受任何妥协。”
柱间一言不发。
许久后,他才低声说到,“你知道她会出手。你早就知道。”
“你也知道。”扉间冷声道,“泉奈死了,那个女人本就不是和平派,她只是没彻底失控而已。”
“她和那个男人一样,”他咬紧后槽牙,声音中透出极强的不信任,“写轮眼的人,心里只有同族。一个宇智波泉奈死了,她便恨不得把我们全族陪葬。”
柱间没有说话,风卷过他鬓角,他脑海中浮现的不是战场,而是多年前的南贺川畔。
那时他还未被族人的鲜血染满手心,斑也未彻底背负万花筒写轮眼。那个名叫天音的女子站在斑身侧,眼神平静,语气却比少年斑还坚定。她说这个世界不应该只有血与恨,她想改变。
可如今,她改变了。
他未曾真正亲眼见她挥刀,却在数日前西南战线的雪地中,看见三十余具被整齐斩杀的千手族尸体,每一道刀伤都精准至极,几近利刃切纸。
没有多余动作,只剩残骸。
柱间不是没想过那是否真是她做的,但扉间带回来的情报,还有她那眼中如血一样的万花筒写轮眼,让他无法否认……那就是她。
那个站在斑身侧、静默如雪的女子,如今已经成了足以与宇智波族长比肩的死神。
柱间低声喃喃:“……她还会回来吗?还会像从前那样,与我谈和平吗?”
扉间冷哼一声:“别妄想了,大哥。宇智波天音早就选好立场。你以为她是谁?她不过是和宇智波斑一样的恶鬼。”
柱间闭了闭眼,额角的青筋随风轻颤。
他知道扉间说得并非毫无道理。只是……
她曾那么认真地说,“如果世界无法接受温柔,那就让我们来改写这个规则”。
现在,她真的动手了。
扉间咳了一口血,手指依旧死死扣着雪地。
“你不该犹豫了,大哥。宇智波现在只剩疯子和鬼……他们不会接受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