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母脚步很重,脸上还写着愤懑,那气派倒是一副侠女模样。
“……有事吗?”吕岑亦本就惊魂未定,看到这模样更不定了。
“我已经跟你爸吵了一架,你不用去了!真的是哪有让未成年去谈生意的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说完很快换上一副笑脸:“妈妈前些日子太忙了,对你的态度可能……不过现在我休假了,你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别总听你爸的。”
吕岑亦有些意外,这种近乎可以称作道歉的语气大抵只在他短暂的孩童时期出现过,如今听来倒有些陌生。
“妈。”吕岑亦笑了笑,“我知道的。”
伴随着象征学校清晨开启的第一个铃声,周远衡的书桌被叩响,声音很轻,节奏却很熟悉。
“找陪聊要付钱。”书桌前那个人惯常是那张脸,用不动声色的表情看着他,周远衡懒得理他,又将头埋下去迎接清晨第一觉。
“我有礼物送你。”他听见吕岑亦说。
周远衡噌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小白眼狼,什么时候这么开窍了?我看看什么好……”话音未落,一本独属于教材的深蓝色厚砖重重地砸在他的课桌上,周远衡俯身看了看,还是那个熟悉的配方,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但历史版。
“卧槽吕岑亦你有病是不是?”
“你学什么的?我学什么的?”周远衡气得几乎要跳脚。
“帮学校降低一下文盲率。”也算是为环保事业个文化事业做了个贡献,吕岑亦径直回到自己的座位,那个人来得出奇得早。
俗话说21天养成一个好习惯,吕岑亦发现自己在不经意间已经将当初的胁迫条件当做日常惯例,他听到自己开口:
“早安,温丝椋。”
“哦……早上好。”温丝椋目光滞滞地盯着前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很没精神的样子。
一夜醒来后,所有的冲动都散去,吕岑亦意识到那什么杂志上的方法实在有些愚蠢,并且他学习很专注,不太可能会分心想别的事情。
清晨的吕岑亦认为这种实践可能不太有意义。
“大家可能认为口语在高中阶段的学习中不重要,但口语也是我们要着重练习的一部分……”
温丝椋口语很好,讲英文的时候很好听。
这次不算,是英语老师刻意引导。吕岑亦举起的笔又放下。
英语老师开始念月考的试卷答案——她在干什么?
他用余光扫了扫身侧的人——已睡着。
温丝椋睡着的样子实在太明显,脑袋几乎要埋到课本里,偏偏她还总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毫无纰漏,甚至还试图向他传授上课睡觉隐蔽技巧。
唇角微微牵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吕岑亦难得诚实地在草稿纸上落下一笔。
今天温丝椋没有约他一起去喂咪咪。吕岑亦破天荒地提出午餐想吃的东西:“我要吃面条。”
“走走走大少爷……”在周远衡啧啧嫌弃的声音里,吕岑亦紧紧盯着前方排队人群中可能出现的那个踪影。
总之再记一笔。
下午温丝椋好像已经彻底睡醒,用很兴奋的语气跟吕岑亦讲话:“你刚听见了吗周远衡现在有点入戏太深,说话都一股狠毒后妈味,我真的要笑死哈哈哈哈!”她透亮的眼眸此刻漾出愉悦,光点在其中跳跃着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