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软无力的背又粘上了毛茸茸的背。
江扼和恩竹打架的时候,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光线照下来显得他冷淡而漠然。
而此时此刻,他看向单禾悠,这样的眼神角度,眼神依旧很冷,但里面像有一团火在烧。
他样子好像吃了火药,要爆不爆,磨泡在一个他自己煎熬的临界点上,那火气简直积淤难消。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拦下这只虎,死盯着单禾悠要做什么。
但他就是这么做了。
他就是想不通。
他都说了让她别管,她在多管闲事些什么?那堕仙不长眼睛打过来,她还要不要这条小命?本来就受了伤,还是肉体凡胎,到底在逞什么英雄?
又为什么要过来?!
单禾悠戴着金镯子一步步走过来的时候,他就在这样想着。
和恩竹打架的时候,他绝不可能服软,即使现在他体内的灵气折损,他也叫不来一点师傅。
但看她硬刚到底要过来,他真的觉得要是有更多灵气能把这人困在原地就好了。
他像挖井一样尝试又一次探入身体,要掏出体内灵气。
起灵势之期间,那么几刻,他总在想:这样的打打杀杀为什么要掺和进来呢?
那个时候烦躁,现在好像还更甚。
他越发觉得自己奇怪,可单禾悠的神情又格外无辜的,无事发生一般,他看得越无端恼火。
脚踩剑柄,他眼里有火在烧,要烧到眉头,往下一看就发现单禾悠正龇牙咧嘴地嚼药丸。
药丸吞下喉咙,她还紧紧嗦着唇舌回味,回味蜜一样的甜味。
那样子,享受又沉溺。
她嘴里嚼药丸的声音,舒服的表情,鬼使神差,连江扼自己都没发现,他眼前的阴影正一点点得到驱散。
以至于心底积攒的要爆发的怒火,呜地一下焖住。
彻底品藏完唇舌间的甜蜜,单禾悠笑嘻嘻问道,“你又给我吃糖丸了?”
仿佛一枚锅盖下来,将怒火蒸汽通通压平,心底微微弱弱的响。
她看着他,样子愉悦欢快。
那肚子里积攒的那些怒火,在这些眼神里,一点一滴地平息下来,渐渐变得隐而不发。
江扼开口,语气却出奇地冷,如夹枪带炮,“单禾悠,下次不要多管闲事。”
*
张醉岁踩着粗剑,恍恍惚惚才刚穿过苦海阁,见到熟悉的修炼场地登时哭了出来。
走还是不走?
突然,他看见有两个人影往山间亭子里跑。
……
村里敲锣打鼓,一路上哀哀的歌曲飘扬,几副棺椁一前一后由壮汉挑着,一块块白布戴在低怂的人头上,显得凄异冷凉。
村长走在前面带着大伙往小树林里走,里面的一处处小山坡,是一家又一户的墓碑。
天空一道熟悉的影子划过。
粗剑在空中横行,有好几道剪影,那剑前站一人,剑后坐一人,还有一人神神叨叨地喊叫,操控着即将失控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