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沧瞳的确是在惦记雷霆学院,这件事的优先级甚至还要在因为魂导铳现在还没办法规模化量产而只能暂时搁置的与七宝琉璃宗的合作之上。
当然不是因为玉天心长了一张她很喜欢的漂亮的脸这种理由啦,而是现在的育种工作进入了瓶颈期,杂交选育一时间难以出结果,先让实验小组的其他人盯着,她自己就琢磨着能不能上点科技。
以斗罗大陆现在的技术水平,“妈妈”说过的基因工程什么的想都不要想,但通过电击作为辅助手段来进行诱变育种,她觉得可以试一试。
武魂殿学院拥有雷属性武魂的人毕竟还是少数,而论起对雷电的精准掌控,有谁比得上雷霆学院出身的魂师呢。
之前雷霆学院登门来参观是以客人的身份,她再厚脸皮也不能真把人拉进地里头;不过没关系,山不来就她,她去就山就是了!
……但问题是,雷霆学院的背后是蓝电霸王龙家族,易地而处地思考一下,站在他们的立场上,她肯定也不会欢迎一个武魂殿出身的人,谁知道她到底安的什么心;改头换面隐瞒身份去雷霆学院求学这一套也行不通,她又不是雷电系武魂。
对着笔记本写写画画了半天,她把本子一合,回了供奉殿一趟。
千道流不是不知道粮食的重要性,但对小孙女整天灰头土脸地在泥巴地里打滚这件事,他仍有点理解不能。
可看着她抱着笔记本兴冲冲地在他面前比比划划,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平淡地点出了她要面对的最重要的问题:“你凭什么觉得你能打动玉元震?”
沧瞳……沧瞳还真没有这个膨胀的自信,以为自己的那些小把戏能糊弄住堂堂雷霆斗罗,她眨巴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反问千道流:“雷霆冕下是个什么样的人?”
放眼如今的斗罗大陆,千道流大概是为数不多有资格评价玉元震的人了,而他们的上一次见面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因此在面对这个问题时,他仍沉吟了一下。
……是个犟种。
这是他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
但在沧瞳面前,他还是改用了更加温和委婉的说辞:“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如是而已。”
从小在千道流膝下长大,沧瞳再清楚不过爷爷骨子里是个很傲的人,很少有人能让他给出这种评价,看来抛却立场,他对玉元震其人还算比较认可。
但如果玉元震是这样的人,想要得到他的认可,会比她想象中更加困难。
眼见她咬着嘴唇陷入了沉思,千道流还是点拨了她一句:“但他已经老了。”
他的骨头依然坚硬,但他早已不再年轻,昔日针锋相对的死敌无法让他低头,可他所荫蔽的一切可以。
沧瞳起初对他这句看似转折突兀的话并不解其意,但她是个一点就透的人,略略思考后,眼睛就亮了起来:“我记得雷霆斗罗的幼子因为没有觉醒蓝电霸王龙武魂,少时便离家在大陆上游历,正是号称理论无敌的那位大师?”
她一骨碌从坐具上爬了起来:“谢谢爷爷,我明白了!”
女孩一阵风似地跑出了供奉殿,穹顶高阔,日光透过拼花的彩绘玻璃窗照下后,被过滤成轻薄朦胧的光雾,看起来有种隔绝尘世的孤寂感,随着她的离开,这座金碧辉煌的厅堂又恢复成了原本的死寂。
玉小刚,千道流当然还记得这个名字,他不确定让沧瞳接触他是不是个好选择,但在情势演变得不可控之前,他会遵循约定,不去干涉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大师已经在大陆上销声匿迹多年,骤然想要寻找他的踪迹,无异于大海捞针,但这对沧瞳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有出版社源源不断的资金产出,她不缺钱,也不吝于把钱砸在她认为有用的领域,比如基础教育。
有一些人受天资所限,没办法在魂师这条路上走得太远,更有一些人于此道毫无禀赋,但只要智力正常,他们在接受过教育后,依然能发挥出莫大的作用。
她也不需要他们理解那些艰深晦涩的武魂理论知识,只需要什么都了解一点就够了,第一批学员从学堂毕业后,她把他们分散安排进了大陆各地的基层武魂殿,帮忙处理一些执事们不耐烦做的文书工作;等到每年的武魂觉醒季,他们也会跟着负责的执事一起下乡,教乡间的孩童读一读书,识一识字,只要是愿意学的,都教。
而那些千丝万缕的信息就像春日破土萌发的蒲公英一样,蓬松的种子从乡野中来,从市廛中来,从巷陌中来,再乘着流风从四面八方汇聚,最终抵达她的耳畔。
她很快收到了准确的情报。
很难想象,那位曾经声名显赫的大师竟然会在这么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城里隐居这么多年,轻车简从的沧瞳面露怀疑地打量了一番这座隐藏在诺丁初级魂师学院里的简陋小院,反复确认了情报中提及的地址就是这里后,还是上前扣响了院门。
“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