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邪月。”这一通毫无重点的排列穷举下来,千钧斗罗听得神情扭曲了一下,努力绷住表情,和颜悦色道,“你是怎么看他的?”
“长得很好看!”沧瞳立刻回答。
嗯……自家小孩儿从小就是个没什么原则的颜控,这个回答倒也不奇怪,但千钧更在意的是,她对邪月有没有什么比对皮相的喜爱更多的好感?
他知道那个年轻人是备受教皇殿重视的“黄金一代”核心,将来未必能和供奉殿是一条心,与其那样,如果沧瞳喜欢他,不如趁早抢过来,不然等他以后成长起来就麻烦了。
至于邪月心里怎么想,千钧斗罗是半点都不在意的:“还有呢?”
“唔……很努力?反正比我强多了。”沧瞳又说了他一句好话。
光翎不以为然:“庸才才相信勤能补拙的道理。”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但沧瞳很清楚以老师的性情,自他以下的所有人,在他眼里大差不差,都是庸才。
她没吭声,捻黑曜石雕琢的棋子在指间,专注于方错列张的棋盘经纬:“六爷爷是想挖人?有点难,他是个很犟的人啊。”
她终于找到了满意的落子罅隙,落子声清冽如戛玉敲冰,溅碎满堂日光:“不过没关系,我总能想到办法的。”
她说着这样志在必得的话,声音却轻飘飘的,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愫。
降魔斗突然意识到了有哪里不对:“那焱呢?”
“我觉得他有点笨吧,”沧瞳想也不想地说,“不爱学习这一点很不好,人还是得多读点书哇。还是娜娜姐好,有搞律法的潜力,就是她比邪月还要麻烦……教皇冕下真是可怕的对手……”
好的,现在可以确定了,她是全无年少慕艾的缱绻情思的,只能从中听出对劳动力的渴望。
其实沧瞳并不是木头,甚至恰恰相反,能轻而易举地得到爱的女孩子,谁喜欢她,谁在看着她,她心里一清二楚。
而她很清楚“感情”这件事的力量,因而也不会吝于付出对等的温情、友谊乃至……爱去达成自己的目的。
“轻浮冒进。”青鸾斗罗瞥了她一眼,屈指轻轻敲了敲棋盘,“修心也是修行。”
沧瞳连忙去看棋盘,对比黑白子的局势,顿时垮了脸。
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不兴一直说她,何况她足够聪明,一句点拨足矣。
他放缓了语气:“与其他学院加强交流是好事,你心中有数,不必我再提点你。对应邀前来的学院,以礼相待就是。倘若有人无礼……
他微微一哂,轻描淡写的语气中自有一番倨傲之意:“也不必给他们留脸面。”
“是,我晓得。”沧瞳轻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