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以前祝庭的生日宴就挺隆重的,白色大楼目前的掌权人海厘就等着在那一天和自己生日、白色大楼成立的日子耀武扬威,所以几乎目前有名望的权贵官员都会到场,说是生日宴,其实祝庭连出场可能都没多久,剩余都是给政界商谈的时机。
叶瑞歌每年都是不得不去的。
"生日?"时槿反应大了些道。
"对,生日。不送点什么?"叶瑞歌看热闹不嫌事大道。
时槿挠挠头,有些犯难:"我不知道他缺什么。"
叶瑞歌在旁边敲了敲她脑袋,指了条大胆的明路:"那直接去问呗,说不定他只想要你……"
时槿眼疾手快地在她最后半句话说出口时捂住了她的嘴,凶狠地瞪了她一眼:"不许乱说。"
但前半句倒是很符合时槿这种不擅长弯弯绕绕打听的性子,她在晚上和祝庭例行的见面时直接开口问道:"你是不是要过生日了?"
祝庭眼里诧异了一下,好像是在想她怎么知道的,然后才点了点头。
时槿接住追问道:"是什么时候?"
"十二月一日。"祝庭答道,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两人更加熟悉了些,祝庭在她面前不经意地流露出少年气的时候也更多了,这会他看了眼旁边走着的时槿,深蓝色的眼眸亮了亮,问道:"问这个干什么?"
时槿直球道:"当然是帮你庆祝生日啦。你想怎么过?"
祝庭听到这个问题忽然摇摇头:"没什么好过的。"
"怎么能说没什么好过的,我算了算这是你十八岁生日吧,正儿八经的成人礼。"时槿有些着急地说,她不喜欢祝庭那么不把他自己的事情当回事的样子。
祝庭似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说:"那到时你来白色大楼参加我的生日宴吗?在主城一号中央城那边,但先说好,真的很无聊。"
那些谄媚地给他送上祝福和礼物的人,那些无聊地明争暗斗的话语,已经让祝庭非常厌烦自己过生日那天了,并且每年都在计划怎么最大程度地不在生日宴上露面。
但如果时槿想去的话,他可以耐着性子陪时槿玩一下。
"好,那到时你带我去,我不认路。"时槿开心地说着,又不知道想到什么,在夜里的眼睛也亮闪闪的,看得祝庭忍不住想去摸摸她头发。
时槿已经在慢慢习惯这些小触碰了,甚至有些享受他们之间这样稳定又亲密的关系,没有像最开始被摸头那样反应那么大,还反过去踮脚拍了拍祝庭的脑袋。
"生日那天保证让你开开心心的。"
祝庭不懂这个古灵精怪的少女又在酝酿什么奇怪的计划,但看着她开心就自己也忍不住浅浅地笑起来,点了点头。
冬天的气息在悄悄地降落,但那个像冰山的人儿却在女孩春意盎然的眼眸里悄悄融化了。
祝庭把手里攥了一路的袋子递给了时槿,很少见地有些不好意思,目光都没有落在时槿身上,垂眼道:"这个送给你。"
时槿早就看见他提着去了训练场又提着送她回来,还以为是什么祝庭自己的东西要带回去的。她纳闷地接过来,打开那个精致的黑色礼袋就看见了一条蓝白格子相间的柔软围巾。
她惊讶地看向祝庭。
祝庭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耳朵尖已经红透了:"我白天去街上买的,那个店员说挺多女孩买这款的,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他还没说完,已经随意地围上围巾的时槿就打断他的话说:"喜欢,很喜欢。"
时槿脸也有些红,呼出的气白白的,蓝色围巾衬得她在黑夜里也很亮眼,她认真地肯定了祝庭的眼光。
祝庭这才放松下来:"喜欢就好。"
他人生头一次给人送礼物,也第一次知道别人收到礼物可以是一件让自己很快乐的事情。情绪的口子被年少的训练阻隔以后,在时槿这里猛地被拉开个透风的口子。
就在这时,两人都不约而同感觉到了天空中飘下来几滴湿润的颗粒。
徒然下降温度的夜晚在飘很小的雪。
时槿惊喜道:"祝庭,下雪了!"
"下雪了。"祝庭跟着说。
一场不是之前做的噩梦里的雪,洁白地降落在两人头上,年轻的少男少女凑得很近地看雪,世界静悄悄地搬走了过去的苦楚,只留下安静温柔的心跳。
时槿把围巾长的那一截搭在祝庭脖子上,她也不会系围巾,很没章法地就搭到了他脖子上,女孩的棕发蹭得他脖子痒痒的,看着他的眼神比之前经过的任何事物都难以拒绝。
祝庭刚刚因为想起要回白色大楼短暂的不适被冲淡了,人生头一次决定享受当下。
被惩罚也好,被拉进实验室也好,起码他们拥有此刻。
他脖颈还挂着装着祝听潮的那枚红色宝石,里面摇晃的碎沙好像也在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