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的腰上没有伤口,没有血迹,礼服上只有被匕首划开的口子。
“您提前离场了。”西里斯看着时间说。
“嘉兰在看着情况。出了刚才的事,我提前离场是正常的。”艾玛向他走过去,“我说要去换件衣服。”
“确实,您的礼服被刀划开了。真是会给人找麻烦的刺客。”西里斯叹气。
房间里只有西里斯一个人。
艾玛环视一圈,问:“刺客呢?”
“我已经‘请’他回去了。”西里斯拿起放在茶几上、用于行刺的匕首,“回他背后的雇主那里。”
“一般的刺客,不可能避过你的眼睛接近我。”艾玛说。
“他是个专长于隐匿自己的巫师。这是我的疏忽。”西里斯说,“出身于市井的扒手,倒有这份天资,因此得到了贵族的招揽,替他们做些见不得光的活……但是,从未杀过人,还是当众之下。
“他本来预计瞄准您的心脏,但因为过度紧张,没掌握好动手时机。不过,交给他匕首的好心贵族老爷在刀上涂了剧毒。瞒着这个可怜的刺客,没告诉他城堡里很可能有我这样的巫师,宁愿放弃这好用的棋子……看来是实在很想让您一击毙命。”
“你问得很清楚。”距离事故发生并没有多久,艾玛感到刺客吐露得也太详细了。
“我曾和您说过,我不擅长修改别人的认知。这是在保全那人精神的前提下。”西里斯说,“对刺客就没必要那么体贴了。问出想要的东西之后,我对他的认知和记忆做了改动。他还能够思考,不过差不多半疯了。
“现在这疯了的弃子已经把他原本的雇主当作了仇人,真想看看,那些人刺出的刀插回他们自己身上的时候,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艾玛没有说话,垂着眼接过了西里斯手上的匕首。
“我知道您不喜欢杀人,抱歉,这是最有效率的解决方法,而且不会弄脏地毯。”
“嗯,”艾玛说,“我知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既然我无法拿出更好的解决方案,你有权按你的方式行动。”
西里斯笑笑:“您是个很好的上司。”
艾玛把没有血迹的匕首放回茶几上,垂眼看向西里斯的腰腹。
她弯下身,拨开西里斯的外套。
和她想象一样的,西里斯腹部的衬衣,和她被刺客的匕首刺中的相对的位置,洇开了一片血痕。
“替身的法术。”艾玛说,“你没有告诉过我。”
“这是个以防万一的防护措施,我本来希望它不会被用上。”西里斯轻松地说,“没有特意说明的必要。我们之间的契约效力非常强,在这之上添加替身的效果格外简单,不需要复杂的步骤。
“这个法术会替您转移致命的伤害,不过有时效,而且是一次性的。为安全起见,我应该再给您添上新的……”
艾玛只是盯着那片红色的血痕,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他解释,这时忽然说:“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西里斯一顿,说:“毒对我没有效果,腰上被刺了一刀,跟擦伤没什么区别。伤口早就已经愈合了,疤痕都不会留下。
“只是伤口裂开那时候流了点血。您如果看着碍眼,我会去把衣服换下来。”
艾玛指尖按上被血液浸透的那块衬衣。
因为伤口恢复的速度太快,在受创的同时就开始愈合,甚至渗出的血液都不算多。
就像西里斯说的,隔着布料,摸不到任何伤口。
“我不会死,您再清楚不过。我正是因为这个才和您签订契约。”西里斯说,“虽然,我确实不喜欢疼痛,也不会让自己无谓地受伤。
“如果您对于我的体质感受仍然不够直观,我不介意您现在往我身上捅几刀。我会让您看着那些伤口是怎么愈合的。或许那样您会更容易相信,我不需要被那么小心翼翼地使用。”
艾玛抬了抬眼:“我在你心里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吗?”
西里斯很淡地笑了笑:“我倒宁愿您是。”
艾玛有一点困惑:“你说过自己没有受虐癖?”
“您对向您索求性命的恶魔如此温柔,我都有点感到愧疚了。如果魔鬼真有良心这东西的话。”西里斯转移了话题,拎起桌面那杯被他从宴会厅里带出来的酒,“这个,我检查过了,像您察觉的一样,有人往里面加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