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漫无目的地想到,随着年龄增长,雪莉越来越漂亮了。
她本就是个出挑的美人胚子,追求者众,但雪莉向来对那些男孩不屑一顾,觉得他们哪儿哪儿不好。倒是内向腼腆的莫妮卡先谈起了恋爱。
她想,生活难料。
“您可以睁开眼睛了。”
艾玛听到提示,睁开眼,看到桌面一如惯例,并排放着三杯热茶。
“请。”西里斯微笑着向她比了个手势。
三杯茶水的颜色相同,看不出什么区别。
但艾玛本来也不是要靠观察得出的细节判别,她根据直觉想了几秒,便抬起头,伸出食指一杯杯点过杯沿。
“这杯里下了毒;这杯不知道加了什么;这杯应该是正常的。”
西里斯说:“答对了一半。最后这杯里加了安眠类的药物。”
艾玛一愣:“你不是说每次都有一杯是没问题的吗?三杯都……”
“哎呀,您也不能因为我说没问题就毫无警惕心啊。”
“这是……犯规。”
西里斯笑着将加过药的茶一杯杯倒在旁边的废水缸里:“抱歉,您的判别能力已经很不错了,我想应该提高点难度。”
艾玛说:“普通的安眠药物算不上毒,也有人用它们治疗失眠。茶水里本来的成分也会和后来加入的药混淆,分辨的难度太高了。”
“即使是对您‘无害’的药物,只要会对您产生影响,您都应该要有能够事先预警的能力。”西里斯说,“就像‘善意的谎言’也是谎言,有了分辨谎言的能力之后,是否要接受它背后的‘善意’,您可以有自由决定的权力。”
“我明白你的意思。”艾玛点头,“但是,你对我没有敌意,也不会真的让我喝下有问题的东西。失去这份动机,判断起来更困难了。”
西里斯笑:“那您不如也用更怀疑的眼光来看待我,会觉得容易些呢?”
“如果连你都不能相信,问题才真的很大。”
“感谢您的信任。那么,愿赌服输。”西里斯拍了拍手,“办公室里这周目前收到的三十二封信,都需要您亲自写完回函哦?”
“我会的。”艾玛答应下来,片刻后陷入沉思,在西里斯用新杯子沏好茶推到她面前时,她才问,
“你是那种会为了少做一些工作给我挖坑的人吗?应该,不是吧,西里斯?”
西里斯微笑:“我是。”
艾玛端起茶,无言地喝了一口。
艾玛到西里斯房间拜访时经常和他玩点这样的小游戏,也算学习的一部分。
赌注基本是些小彩头:这周的一部分工作、某项活动的策划安排、谁去应付今天的客人。
其实他们两个对这些赌注大多时候都没什么所谓,艾玛倒希望他真像他说的那么在乎,那样西里斯提供的“动机”会更强烈,这游戏也不至于这么难猜。
在艾玛的学习进度达到一定标准后,她在西里斯的帮助下正式开始处理领主的工作,待在办公室的时间越来越长,现在有一半时间,西里斯已经将领主的办公室还给了她。所以此刻她还在西里斯的书桌上看到了一部分他拿回来处理的文件。
去年冬季的时候,城堡重新开始举办宴会,艾玛也正式出现在了公众场合,真正像位年轻可期的领主一样。
口音和礼仪都已经在学习准备中得到了修正,还有失忆的借口,没人对她有多余的怀疑。
由于温和谦逊的品性,和这几年来费城蒸蒸日上的成绩,艾玛目前的风评很好。
她看着桌面的棋盘沉思,格子黑白分明。
国际象棋里白子先行,所以艾玛和西里斯下棋时大多执白棋。西里斯下棋很厉害,他跟艾玛下棋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放水,下得太心不在焉的时候也会让艾玛赢上两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