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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四海(第1页)

初夏的陵州,本应是草木丰茂、山泉潺潺之象,然而近日天色焦灼,田地龟裂、溪水断流,民间早已有传言,说这是要闹旱灾了,朝廷不作为,必要遭天谴。

梁灼立在观雨台上,视线所及皆是一片焦黄。田垄干裂已不是一时半会儿,仿佛从地底伸出无数张口,正无声地啃噬着这片曾经丰沃的土地。

“雨师庙前今日已有百余人跪拜求雨,不少老者中暑晕厥。”亲卫低声禀报。

梁灼眉心轻蹙,并未出声。他一身墨色战衣,立在山台之巅,身后是满目黄尘与无尽烈日。他并非信神佛之人,却知百姓之信仰,若不能以实际之策抚民心,那便是逼他们求死。

“派人送净水、药草不断,收容妇孺入山后祠堂,安抚民心。”他声音沉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是。”

下属退下后,梁灼转身步入临时搭建的督灾营帐。他的面色微显疲惫,衣袍之下早已被汗水浸透。桌案上堆满了陵州、苍州、荆野三地的灾情密扎,皆以“灾重难支”、“官仓已空”开头。他翻阅良久,忽在一处密函上按住食指,缓缓摩挲。

“蒋列……”他低声念出那一封来自苍州的情报——听父王说过,蒋列正是当年在西境军粮案中被贬的副镖首,曾任职于四海镖局,而今竟转而为地头灾官,担任赈务大使。

梁灼深吸一口气,头疼炸裂。他知道,倘若当年的军粮案真与镖局有关,四海便再无洗脱之可能。而如今蒋列登上朝堂体系,甚至被放在如此关键位置,这当中是否藏有猫腻?

他思索片刻,拿起炭笔在舆图上勾出水脉几条,落笔果断:“调转漕运,引荆野余水入陵州;令前日新募灾兵随军北调苍州,务必三日内打通二级水渠。”

手下惊愕道:“那是京廷储粮线,若调动……恐惹非议。”

梁灼淡道:“若非议可换我项上人头。百姓若渴死,非议更盛。”

他一向如此,杀伐果断不留后手,从不与他人讲所谓“情理”,但此刻坐于主位之上,他的眸中却浮现出那位曾在江城赌坊门外为人出头、隐忍算计的少年模样。

他曾经以为自己已足够冷静,足够无情,足够为了大局牺牲一切。可偏偏是项华、四海、以及那枚藏在黑匣子中血迹斑斑的荷包,让他不得不一次次问自己——若真相昭雪天下,这镖局是否还能存在?四海镖局的人,还有生路么?

若阿安得知四海之祸源于他,不知还会否唤他一声“夫君”?

“你在担心她。”昱王的声音突兀响起,从帘幕后缓步踏入。

梁灼起身抱拳,仍是一贯冷静:“儿不敢。”

“你不敢,也不愿。”昱王一针见血,目光如刀锋穿过营帐的灼热空气,“皇后已经开始盯着四海镖局了,你可知?”

梁灼目光动了动,却终是未言语。

“若真要她活,唯有一条路,你得先保住整个楚氏的江山。”

这句话如同烈日下的一桶冷水,劈头盖脸泼下。

梁灼握紧的指节发白,他想起那个在西境之战中血流成河的梦,梦里母妃鲜血未干的手将他按进怀中,轻轻说:“别回头,湛儿,活下去。”

这一切如若是真的,四海镖局岂不是还与他有弑母之仇……

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是梁灼真正踏入命运棋局的开局。他没有任何退路,他终于意识到,要守住心爱之人,不止要扛起山河,还要从尸山血海中走出一条生路。

***

昱王府的地下密室内。

几盏琉璃灯微弱跳动,照出囚徒影影绰绰的轮廓。被困在锁椅上的男子面色憔悴,嘴角干裂,一身西域行装破烂不堪。他眼神阴鸷,却强装镇定。

梁灼站在他面前,衣衫整肃,气息沉静,周身气场逼得人透不过气,他的眉眼叫人如临深渊。

他一只手轻握铜柄马鞭,缓缓敲打在掌心:“你说你不是红鸢教的人,可你身上刺着红鸢教的图腾,还有那杀人的机关风筝线……怎么解释?”

囚徒冷笑:“红鸢教早就被你们大晋剿灭多年,你不过是想借我重构西域旧教的罪名,好动兵权罢了。”

梁灼闻言神色不动,语气却变了:“是么?可你夜闯四海镖局又是为何?你若是再不招,怕是没机会活着走出这扇门了。”

他的话说得不轻不重,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压迫感,密室中寂静一片。

梁灼忽然走近,居高临下看着他,神情仍是从容:“你们西域人一向行事诡秘,可偏偏选在这个时候显露行迹,是谁给你们的胆子?还是说——你们经了谁的允许,从未撤离大晋?”

说罢,梁灼甩出手中长鞭,那鞭三股缠绞,鞭梢镶着倒钩,一甩之间带起破空之声,尖锐刺耳。“啪——”的一鞭落下,血肉在囚徒的脸上翻起一道狰狞血痕,皮开肉绽,鲜血喷溅。那人闷哼一声,牙关紧咬。

“嘴还硬?”

紧接着,他又抽出炭炉中一柄杯烧得通体发亮的朱红铁叉“嘶——”的一声烙上囚徒血淋淋的左脸,顿时白烟腾起,焦肉之味扑面而来,囚徒忍不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

至此,囚徒终于露出惊惧之色,眼神有些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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