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华皱了皱眉,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楚泽的楚,是我想的那个楚么?你是——此事该不会还牵连皇室?”当朝皇室是楚氏,此姓不是大姓,并不多见。
楚泽倒是没料到她能这么快猜出来,欣慰一笑,转而说到:“这次脑筋倒是转得够快。不仅是我,你可知和你青梅竹马的好男人,其实也姓楚的。”
“你说什么?”项华瞳孔骤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她青梅竹马的男人只有梁灼,而梁灼怎么会……“胡说。”
“怎么,发现他藏的比我还深,你慌了?”楚泽看透她的心思,继续扎心:“楚湛,我的好弟弟,难道从小到大都没告诉过你他的真实姓名么?”
项华听得头皮发麻,心脏猛抽,且不说这是不是真的,就算是,梁灼为何从未说起,竟要连她也瞒着么?
见项华不说话,楚泽继续说:“你的好朝歌,是昱王的世子,昱王唯一的孩子。”
她似乎抓到了关键,眼中不带一丝友好,质问他:“这么说,那你是皇子了?叫的那么亲,原只是堂哥。”她冷笑道:“不是一个爹那很好理解了,为何你们如此不同。”
楚泽的脸上显过一丝怒意,稍纵即逝,权当是她的气话了,不予计较。“先前路过陵州,他回家了一趟,这你知晓的吧。”
项华想起那晚梁灼的话,到了陵州他说晚上要出一趟门,还戴着面具,原来是回昱王府了,可为何要戴面具呢?难道他的身份是不可见人的?她回想起江湖流传有关昱王的故事,大概有了些推断。
“皇子告诉我这些的用意是?”项华心中无法确定二人的立场,只下意识觉得楚泽不安好心。
“没什么用意,你要的交代。”
“交代你自己的事就好了,别人的无需劳烦,人家自己会交代。”
“哦?你确定?”楚泽挑眉一笑,靠在墙上看她:“他现在人在哪你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都两说。”
“你——”项华刚要脱口而出你闭嘴,碍于身份悬崖勒马,转而质问:“你什么意思?你要对他做什么?”
“我很好奇,你对我这莫名的敌意是哪里来的,怎么在你心里坏事都是我做的呗?”
也许从他拿走项蓉贴身帕子害她妹妹茶不思饭不想的那一刻,这个坏男人的形象在项华的心里就生根了,若说偏见,确实有的。只是眼下她无法承认这只是偏见,回想起来他也并不完全清白!
项华气得转身要走,却冷不防被楚泽一把抓住,他带着她钻进暗处一道夹缝。
只听此时几个官兵过来搜查,道是有刺客闯进大理寺。
楚泽的手紧紧攥着项华,在这狭小逼仄的空间,生出了汗。她屏住呼吸蹭了蹭她手心的汗,心跳砰砰快,脑子里想的却是梁灼。
她还在回味刚刚楚泽的话,他说梁灼竟是昱王子,可这件事在她二人相处的十几年时光里竟无迹可寻,梁朝歌他……当真就城府那么深么?还是说,她并不值得他信任?
想起梁灼的脸,想起二人从小到大的种种画面,她眼睛竟逐渐有些酸涩,她很想抓住他问个清楚,可她连他跑去哪了都不知,是回陵州了么?为何不辞而别……
楚泽垂目,感受到身旁人的心不在焉,眼里透出一丝不明的含义。他紧了紧手,痛得她回过神来。
项华敏锐,瞬间想到一些很不好的事,大着胆子问楚泽:“你们会有一天是敌人么?”
对于这个问题楚泽是很意外的,他完全没想到项华会这么明目张胆地问出来,果然这个女人不普通。而坦白讲这也是楚泽最近担心的问题,父皇告病有些日子了,他自己在做什么他很清楚,但是昱王和丞相那边不敢说有没有动什么歪心思,太子也有皇后力挺撑腰,眼下的情况大家很有可能都各怀鬼胎。
“如果是敌人,你当如何?”
项华不敢想,朝堂之下腥风血雨,这样的事情是她长这么大从未思考过的,江湖打打杀杀她在行,朝野之事实在说不上话。
“罢了,说这些也无意义,也不是我说如何就当如何的。”她语气冷冷的带着丝无奈与担忧,今晚的信息量够她消化一阵了。“人各有命,如若真有那一天,你对准他的刀可先穿过我。”
楚泽身子一僵,眼底在这一刻竟触发了丝妒意,从前他对眼前的女人并无太大感觉,只是觉得她有胆识不普通,三番五次调戏她也是出于玩乐,更多是对梁灼的挑衅,可是刚刚,为何他的心抽痛了一秒?看她平日对梁灼爱答不理的,还以为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原竟这么爱了么?是双向奔赴的话,那就有趣了。
忽然间,楚泽觉得这个游戏都变的好玩了。
二人在窄道躲过了官兵,项华才反应过来什么,伸手照着楚泽的脖颈狠狠砍去,然而在落下的那一刻被他稳稳抓住。
“又怎么了?”他装无辜地喊了一声。
“你一个皇子,我又穿着官服,何须躲?你分明就故意的!”故意拉着她躲进这黑暗狭小的空间制造暧昧。
楚泽干脆不装了,脸上的笑意加深,拽着她扬起的手腕说着:“是故意的,又如何?”
他刚刚靠近时,一手抓着她,另一手的两指竟偷偷伸向她的胸口,待她回过神时,他已经夹着一个东西出来了——那是她买给梁灼的舒痕膏。
愤怒的项华捂着胸口拧眉大喊:“你是贼吗?这么爱偷人东西!还给我!”
然而楚泽已经拿着那个贴花精美小盒转身离去,说着:“我脸上的疤,总要还的吧?”他扭头看向她,双眸深不可测:“还是说你想用别的方式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