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华警觉地看看他,虽然梁灼值得信任,但是她仍留有一丝防备。
“和我就不必藏着掖着了,都是蓉儿姊丈了。”梁灼嘴角一勾,露出浅浅酒窝,不知为何,看到项蓉喊他姐夫他心里如沐春风似的,更重要的是,项华竟懂了,谁懂啊!
项华知羞,知道自己刚刚的默认足够暧昧,她一时无力反驳,便照着人家马肚子狠狠踢了一脚。
一声马鸣划破天空,梁灼的马似乎是惊着了,突然朝着前方水沟狂奔。项华见状也慌了神,没想自己带着伤的腿竟能踢出如此大的力道,她甩着马鞭追上去,试图在马翻下水沟前将其控制住。
好在今天走的不是山路,否则不堪设想,梁灼使出浑身解数驾驭失控骏马,项华正愁不知从何下手,只见身后江鹤已是抢先一步策马过来,待走近了看准了,忽然一个飞身,稳稳落在梁灼的马背上。
他的马术极好,三两下将马拉回正道,饶是梁灼也已经将马抚慰好,乖乖降下速度了,江鹤还是出手早了。
“江大人,这么多人,你注意点。”梁灼揶揄他太冒昧了,这样大庭广众之下与他同骑一匹马像什么。“想离我近点直说。”
江鹤发出一声笑:“我还真是贱的我。”说罢轻轻一跃,已是回到了自己的马背。“连句谢谢也没有就算了,还在这含沙射影的。”
项华有些尴尬地清咳一声,举手示意镖队跟上。
“大家加速吧,马上就到近郊了。”
***
朱红色的城门在暮色中庄严肃穆,站在城门外,项华第一次见到这座天下权势的核心。
较江城的繁华不同,京城更显庄肃稳重,这里街巷纵横交错极为规整,鳞次栉比的瓦屋和朱阁,显得人气都比江城要旺得多。
街头的灯笼一盏盏点亮,将整个城市笼罩在温暖的光晕里,很是热闹繁荣。
行人川流不息,有士子捧书而行,有身着锦服的权贵子弟骑马而过,更有官兵巡逻,时时盘查可疑之人,这种景象是江城不曾有的。
项华坐在马上,目光扫过一切,只觉喜欢得紧,她还是第一次来到京城,这个地方与她气场极合。
此趟来京城项华有两个目的,一是要将爹爹给的黑匣子安全送到委托人手中,二便是她要来看看四海镖局在京城的分号经营的如何了。
今晚一行人在酒楼点了桌山珍海味,算是给自己洗尘。酒足饭饱后,镖队去往分号讨住宿。按照他们江城四海镖局的规模,镖局内设有宿营房、厢房、趟子房等,供不同级别的镖师以及像宋珏那样的长工居住。
项华以为京城的分号至少要比江城的更大,他们全部都能妥当住下的,没想这里却勉强只能腾出两间房来。
掌柜的没见过项华他们,仔细看了印章,才说:“不知二当家来,有失远迎,招呼不周,倒是有趟子房可以凑合住。”
“趟子房也好,能舒展筋骨就行,总比马车营帐里强,兄弟们一路都没睡过好觉。”方镇岳说。
趟子房是给普通镖师和趟子手们住的大通铺,一般镖局里值夜的人会住在那,比较简陋。
“剩下两间厢房,二当家与二位自行分配吧。”掌柜的把钥匙递给项华,对她和梁灼江鹤说。
还没等项华分配,江鹤便自觉拿过一把钥匙:“你俩关系好,你俩一间。”
方镇岳一脸惊愕地看着项华,然后迅速将头低了下去,项华只好装作没事人似的,说:“大家早点歇息。”便将队伍散开了。
进到厢房后,梁灼问:“你睡里头还是外头?”
项华怔了下,看了看房内,说:“哪来的里头外头?不就这一间屋?”
“我说床榻。”
项华脸一红,才看向床榻,这里实在是没有其他地方可容身,但凡多张椅子她都不会叫他得逞。她冷着脸道:“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