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倪深临终前,确实偷偷交给他这个秘密,并让他发誓不到绝境不能动!
这些年,倪威对这个名义上的“养子”倪逊感情复杂。倪逊的存在本身就是倪家一个不光彩的秘密,一个倪森荒唐过去的证明。他养着倪逊,更多是出于对大哥承诺的敷衍和对倪家名声的维护,谈不上多少父子情深。但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多年,说完全没有感情也是假的,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可现在,万不得已的时刻到了!
倪威的心脏狂跳起来。他冲进二楼书房,凭着记忆在一个书架后的暗格里找到了那个微型保险箱。他输入倪逊的生日,箱门弹开。里面是瑞士银行的信托文件副本和联络信息。他贪婪地看着那个数字,虽然无法完全填补他所有的债务窟窿,但足以解燃眉之急,让他争取到喘息和斡旋的时间!
然而,“受益人年满十八周岁方可动用本金”的核心条款像一盆冷水浇下。倪逊现在才十六岁,还有两年!
“必须提前拿到钱!必须!”倪威的理智在债务的逼迫下迅速瓦解。
他死死盯着那份文件,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其中一条款上面:“……受益人遭遇重大意外或疾病,需紧急医疗资金可以提前使用。”
他不需要倪逊死!那毕竟是养了十几年的孩子,而且死了可能更麻烦。他只需要倪逊“出事”,出那种需要巨额医疗费、符合信托紧急拨款条件的“大事”!作为倪逊名义上的监护人,他可以理所当然地申请使用信托资金。
一个阴狠而危险的计划在脑中迅速成型。
……
倪威频繁与海外接触的动静不大,但瞒不过早已盯上他的李默。
“他在计划什么?瑞士?”李默在避暑山庄的书房里,指尖敲击着桌面,眼神冰冷。倪威的债务窟窿他清楚,瑞士的账户……这引起了他的高度警觉。
郑勋翻了翻手里的资料,道:“看起来倪家在瑞士应该有一笔钱可以解决倪深眼下的困局,他频繁咨询律师,也许是手里有一笔受限的信托资金。”
信托基金……李默有种感觉,关于倪逊那部分的猜想,也许是真的。
“你马上跟瑞士那边的人联系。”李默吩咐郑勋,“调查倪家瑞士的账户。”
李默的能量和情报网络远超倪威想象,不到两天,详细情报反馈回来。
倪家在瑞士确实有一个私人银行管理的信托基金,受益人是倪逊,设立人的倪深。
“倪森……倪逊……”李默低声念着。“逊”字,在中文里有“次一等的”“谦让”之意。这名字本身就充满了暗示。可惜他从未深究,虽然郑勋还没有查到宋萍在国外产子的内幕,但是“钱”不会说谎,尤其是这么大一笔数额的信托基金。
从前李默也想不明白,倪惜是倪深唯一的女儿,掌上明珠,为什么会在倪深过世后继承不了他的任何股权。现在看来,在已经有了儿子的前提下,倪深怎么会不留给儿子?甚至为了让儿子继承集团,明修栈道,将股权全部转给弟弟倪威,看似兄友弟恭,实则是偏心偏得没边儿了。
李默靠在椅背上,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震惊、了然,以及一种冰冷的、掌控一切的兴奋。他不仅洞悉了倪威企图制造“事故”骗取信托资金的毒计,更无意中揭开了倪家最核心、最隐秘的血脉真相。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露台。阳光透过玻璃门,温柔地笼罩着那个纤细的身影,倪惜似乎刚完成一幅画的收尾,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宽大的草帽帽檐不小心撞上了玻璃门,发出轻微的“咚”声。她有些羞赧地扶住帽檐,下意识地朝书房方向望来。
隔着玻璃和距离,倪惜捕捉到了李默注视的目光。随即,一个纯粹得不染尘埃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开来,带着完成创作的满足和此刻心境的安宁,朝着他用力挥了挥手,然后再次埋首于她的色彩世界。
这样的倪惜,笑容干净得如同山涧清泉,即使是回溯到她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也属罕见。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如同细密的藤蔓,悄然缠绕上李默的心脏。面对她,他总是不自觉地心疼,心疼她不被偏爱,心疼她咽下的无数委屈,心疼她……遇上了自己这样一个霸道而不讲道理的男人。
然而,这份心疼并未软化他眼底的决断。他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带着绝对掌控意味的弧度。在这世上所有可能辜负、伤害或算计倪惜的人和事面前,他的立场从未有过半分动摇。他,李默,永远且唯一地,倒向她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