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视线偶尔在这父子两之间流转,却不知道说什么。
男人也没再开口,眼里却写满了嫌弃。
褚梦当即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委屈、羞愧,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愤。
她敛下眼眸,无比平静地重复了句:“孩子没有奶粉了,我中午给你打过电话的。”
“没有你就买啊。”
男人当即开口:“每天什么事都要找我,我很累的。”
他后面说了什么,褚梦没听。
她的脑子里只回荡着对方的声音。
累、累、累……
就好像是她让她那么累的。
褚梦的视线最终停在了汽车的保险杠上,她把小孩往男人怀里一塞,后者下意识就抓住。
手里没了累赘之后,褚梦就试图去掰保险杠,想法剛产生时她没有把握,却不想那玩意儿还真一掰就断。
褚梦没空去深想这其中的违和,她只是拿着那断口不规整的杆子,转头从男人后背插了进去。
没入的感觉比她幻想的更加丝滑,褚梦甚至感觉到什么阻碍。
迎上男人诧异的目光,褚梦又加了几分劲,管子贯穿了俩人。
“你……”
男人剛一张口,鲜血就顺着唇角流了出来。
“你不是说累吗?”
褚梦开口,她的表情已经全然没了先前的烦躁。
他自己说得累累累。
既然如此——
“棺材里最轻松了。”
“放心,哪怕是偷是抢,我也给你把这个安排上。”
说完,她手一松,半点没有回头的意思。
而让褚梦觉得有趣的是,哪怕当街发生了这种事,也完全没有一个人想到报警。
那种自睁眼以来的违和感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但来不及多想,褚梦只觉得前行的路变得逐渐扭曲,直到眼前出现一个旋涡,刚刚带娃的经历逐渐变得模糊。
她这次是在一个酒店醒来的。
淅淅沥沥的水流从头顶打下来,褚梦抹了一把脸,透过玻璃,隐隐看到一个人影。
她关掉花洒,进行了长达三秒的思考。
她好像是个新人演员,为了一个角色,把自己送给了知名导演,于是就有了眼前的一幕。
emmmm……
褚梦的表情扭曲了起来,她有那么热爱演戏吗?还是缺钱?
大概是穷吧,对于自己是现世穷鬼这个事,她从未怀疑。
但现在具体穷到什么地步了呢?
如果没得吃,她不是应该去钓鱼吗?
只要有的吃,她干嘛去干这种卖力还卖身的事?
但她现在完全没有“她不是她”的想法,只觉得自己刚干这种事,可能道德感让她比较抗拒才产生了此种想法。
还没等她理清楚或说服自己,浴室大门就已经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