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岂有此理!”景帝双拳紧握,近乎抓狂。
堂堂朝廷讨伐大军被苍州王赵樽几句话就给拐跑了,剩下的士兵还被迫给赵樽让道。
这……这特么是什么事儿?
这要是传出去,朝廷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鲁鹤鸣不敢抬头,继续道:“更可恨的是……赵樽行至末将面前时,竟……竟给了末将两个选择。”
景帝眼中寒光闪烁:“说!”
“一是……让臣带着剩余的大军继续前往苍州讨伐。”鲁鹤鸣偷瞄了一眼景帝又赶紧低下头:“二是……在原地等他赈灾归来后……再讨伐他。”
等他回来再讨伐他?
好目中无人的口气!
以为朝廷大军是去找他过家家呢?
御书房内霎时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李忠心手上的拂尘不停的颤抖,显然是害怕到了极点。
他与苍州王赵樽有过几次接触,那赵樽战功赫赫,有护佑大景之功。看上去虽然清冷,浑身煞气,可没想到竟然如此厉害。
难怪他能让北边诸国谈之色变,原来就只是这嚣张的气势,就不是普通人能学的。
景帝的脸色由红转青,最后变成一种可怕的苍白。
过了许久,景帝才勉强压下怒火,冷声道:“后来呢?”
鲁鹤鸣深吸一口气:“臣……臣选择继续进军。但行至拖木沟时,遭遇了一座前所未见的青灰色堡垒……”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战场。
“那堡垒的城墙会……会喷像舌头一样的火。连绵不断的火舌,如同火龙吐息。我军刚一进攻,城墙上就火光四起,将士们成片倒下……那些武器射程极远,准头惊人,我们的盾牌如同纸糊……”
景帝的眼神逐渐变得凝重:“可有攻上城墙者?”
“有冲到城墙边的,”鲁鹤鸣的眼中浮现出深深的恐惧。
“但那些侥幸靠近的士兵更惨……城墙上会扔下一种石块,看似平常,但一落下来就会爆炸。碎片四溅,方圆两丈内无人能活……连尸体都七零八落。有的石块甚至会在半空中炸开,如同……如同天女散花……”
他抬起颤抖的手比划:“一个石块就能炸死炸伤十余人。不到盏茶时间,我军就折损了几千精锐。将士们别说战,就是吓都吓得丢盔弃甲。”
景帝像搁浅的鱼一般大张着嘴,他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是扶住掀翻的书案才稳住身形。
他意识到,赵樽之所以敢如此嚣张,就是因为手中有此等神兵利器。
而这样的神兵利器对朝廷来说,无疑就是一大威胁。
“那些石块……可有名称?”景帝喘着气问道。
鲁鹤鸣茫然摇头:“末将只听城墙上的人大喊‘扔手雷’。想必那石块就叫手雷。至于那会喷火的城墙……后来,我们撤军返回京城时又在官道上碰到了赵樽去赈灾的队伍,末将终于看清了赵樽扛在肩上的武器。”
鲁鹤鸣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好像叫什么……‘爱姆十六’。”
“爱姆十六?”景帝的眼眸里出现了一圈圈的涟漪。“这是何地语言?”
李忠心也一脸好奇的盯着鲁鹤鸣,可鲁鹤鸣却羞愧地低下头,“末将不知。”
景帝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来。
“赵樽……”景帝喃喃自语,“你究竟从何处得来这些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