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言嗤笑一声:“真当我走进来,是为他设局?”她手指一挥,魂力瞬息化成一记斩风,劈向一侧腐木石板。伴随一声脆响,暗道尽头石墙震动,浮出一面残碑,碑上刻字模糊,只余“塔心”二字。谢知安看得眼神一紧:“真是魂塔。”霍思言望着碑文,手中长刀缓缓出鞘。“前路如何?”沈芝看着眼前骤然崩碎的通道,唇角几不可察地一弯。“塌的越深,埋得越狠。”“走完这一程,要么死,要么……见他。”霍思言轻声:“那正好。”她转过身,对身后的魏临与金麟卫精兵低声吩咐:“外侧封锁地道,不许任何人入。”“我与谢知安、沈芝继续探底。”魏临脸色凝重:“大人,一旦遇伏,恐无援应。”霍思言淡淡道:“魂塔旧主不是庸人,他留的局,用人海冲不得。”“我们三人足够。”沈芝低声接道:“若是加人,反倒死得更快。”魏临咬牙应下:“属下明白。”再入地道,是彻底的黑。潮湿、阴腐、带着难以言说的诡异气息。每踏出一步,脚下的石板仿佛都在呻吟。霍思言行在最前,魂光覆盖前路,脚步未曾一瞬迟疑。沈芝走在中间,手中执着细刃,眼神冷凝。谢知安殿后,弓弦微张,随时待发。突然,前方一道尖啸响起!一道黑影从石壁中闪出,直扑霍思言!那影形如鬼魅,竟无血肉,全凭魂力聚化,模样竟似人却非人,双目空洞泛红,口中低语不休:“还我命来……”霍思言眸光骤冷,长刀瞬斩而出!“嘭!”魂影被震散,化作飞灰。她脸色微变:“这不是活人,是魂术幻影。”谢知安皱眉:“像是某种封印回忆……或残魂被拘。”沈芝却面色淡然:“塔心之地,不可能无戾魂。”“若真无一鬼物,那才是陷阱。”霍思言望向前方:“他不想阻我,只想我知,这路上埋了多少死者。”她一脚踏出,地面轻颤,一道圆形祭坛渐现。中心处,立着一座青铜古鼎。沈芝眼中骤然凌厉。“是封魂鼎。”“祁风用来炼魂蛊的东西,就藏在这下面。”谢知安冷声:“破鼎?”霍思言缓步而上:“不急。”她伸手贴上鼎身,闭眼静听。半晌,她开口:“鼎下有阵,尚未启动。”“祁风……留了一封信。”沈芝与谢知安一愣:“什么?”霍思言缓缓从鼎侧抽出一封卷轴,旧纸泛黄,封口以西溟旧纹印泥盖住。她当众展开。信上字迹熟悉,竟与那年太傅遗书的笔迹极为相似。“他模仿了谢贺。”她低声开口,目光却已冷到极致。信中写道:“霍将军,你走得可不够快。”“当你看到此处,魂塔已启。”“你要的是魂术的真源,还是谢贺的命?”“若你敢赌,那便来见我。”她一字一句读完,缓缓合上卷。谢知安低声:“他设的是局。”霍思言垂下眼眸:“他要我,入魂塔。”三人对视一眼,气氛如绷紧的弦。沈芝轻声一笑:“那就进塔。”“看他,敢不敢见。”魂塔之下,石门徐徐开启,卷起数丈灰尘。霍思言走在最前,掌中凝起微弱魂光,照亮一段幽长石阶。四壁皆以黑曜玄石所筑,阵纹隐现,仿佛岁月未曾在此地留下一丝痕迹。沈芝贴着她身侧,目光沉静如水“。这里并非简单藏尸地。”谢知安在后,弓弦紧握,神情冷肃。“塔心之地,当年连谢贺都不曾踏足过。”“这塔的存在,原本就是禁忌。”霍思言垂眸不语,直至最后一级台阶落地,她才停下。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片空阔石厅。石厅中央,伫立着七座石柱,每柱之上,皆刻着一尊魂兽图纹,有狼、有鹰、有蛇、有虎……每一尊神态各异,却无一例外地,双目皆被刻去。沈芝眸光微凝。“这是……噬目阵。”霍思言淡声:“此阵专吞识魂之眼,一旦催动,可破探术、灭魂火。”“若咱们中谁用魂术太重,就会被反噬。”谢知安一脚踢开旁侧石堆,低声道:“这是在警告我们。”“警我们别乱用魂术……说明他就在前面。”霍思言扫了一眼四方石柱,心头愈发冷静。祁风此人,从不浪费布局。他若敢设此塔,便说明塔内仍有足以左右局势之物,甚至是……能翻盘的东西。沈芝忽而低声一笑。“你有没有发现,从我们进这塔起,他在一步步让我们放下戒备。”霍思言道:“他不怕我们追,怕我们不走到底。”,!谢知安盯住七根石柱,忽道:“既是噬目阵,是否也能反破?”霍思言微顿:“你是说,转柱破阵?”谢知安点头:“每柱一兽,七兽成环,阵心必有破点。”“若能激其一柱与之抗衡,便可强行开启塔核。”沈芝挑眉:“这可是你谢家的传阵术?”谢知安不置可否,只是走向其中一柱,掌心一贴,默念口诀。片刻后,他转身:“北辰虎柱可引雷脉,对魂术有压制之效。”“你们退后些,我试一试。”霍思言与沈芝皆退出五步之外。谢知安陡然出掌,一记魂力直轰虎柱!“轰!”一声巨响中,虎柱微微震动,阵纹泛起,竟如水波般散出!而与此同时,其余六柱竟也开始微颤,魂光闪烁,仿佛苏醒!霍思言眸光骤冷:“不好,这是连环阵!”“他故意用反破术引我们出手……”话音未落,七柱间光芒激荡,一道灰黑色的雾气从石厅底部升起,直冲穹顶,形成一道魂罩!浓雾之中,赫然显出一个身影。祁风。他身着黑袍,长发披散,立于魂罩中央,面上看不出多少变化,唯独双眸深不见底。“霍将军。”他声音低沉,缓缓开口,“你终于来了。”霍思言冷冷望着他,手中长刀未动。“塔中留信,就是为引我入局?”祁风微微一笑:“不,是请你来见故人。”:()四姑娘变异了怎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