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谌查看时间,下午三点,正是一个好时见,“难得没下雨了,再不晒太阳我真的要发霉了。”
身后传来老人的笑声,“这儿哪儿都好,就是天气不行,一个月都没几天出太阳。”
谢谌被陌生人接话,有些莫名其妙,转头瞥了她一眼,太久没和活人说过话,语气尤为僵硬生疏,“是啊,嗯,是的吧……”
1楼到了。
“去哪儿?”周言晁问。
“我就随便到处走走。”谢谌晃了晃手腕上监测器,“反正我一出门他们都知道。”
老太太面色凝重地跟着出了电梯,怀里的狗被抱得太紧叫了几声,她连忙松掉一些力,又听到前面的人继续自说自话。
“你出现的频率变少了,是另外一个占了你的磁场吗?”
“虽然还是想不通为什么有两个,但是心里大概有答案了。如果时间是无数个节点相连而成的,你是处在爆炸后的某一个点,他是在爆炸发生时或者之前的某一个点上,所以一个是鬼魂,一个是活人。”
那个周言晁以何种形式穿越到自己所处的节点的呢。谢谌并不在意,他走出单元门,撑开黑伞,转身迎接魂魄形态的周言晁,就像这个花一年时间才飘到自己身边一样,谢谌觉得那个也并不容易。
一想到这儿,谢谌有所悸动,笑着将周言晁接到伞下。
在老人眼里,大晴天打着黑伞的omega顶着苍白的脸,说着天马行空的话,尤为瘆人。
谢谌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在慢慢的、一点点的被幸福包裹,即使阳光都被黑伞拒之在外,也依旧温暖。
谢谌目送快步离开的老人,释然一笑,“还好家里的监控被拆了,不然又要被他们当作神经病,加大药物的注射剂量了。”
他偏头看向周言晁,对视着,淡淡道:“如果这真的是病的话,那让我好起来和让我去死也没区别了。”
路过卖腊梅的小摊贩,谢谌临时起兴停下挑选。卖主是一个年轻的女omega,她闻到谢谌身上的信息素,“你的味道好特别啊,乌龙茶里有淡淡的泥土味。”
谢谌支着伞专心挑选出一枝腊梅。
“就这一枝吗?”
“嗯。”
只是心情好,临时买一枝来玩儿。
“来买花的omega都很少呢。”女omega将这一枝梅花包进纸里。
买花的顾客大部分都是beta,有的alpha或omega是不允许私人空间存在除自己或伴侣信息素以外的香气。
“好不容易出太阳怎么还打伞呢?你已经够白了,不用担心晒黑的。”
谢谌依然置若罔闻,付完款抱着腊梅离去,刚转身就看到距离自己只有几步的周言晁。
谢谌已经习惯这种被捉。奸的感觉,站在原地等周言晁踱步靠近。
周言晁什么也没说,但谢谌从那双眼睛知道他有很多话。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不要老惦记那些医嘱。”
“你下次出门前能不能跟我说一下?你想去哪儿我陪你去。我不想心惊胆战地打开软件查看你的定位。”
“……好。”
女omega见状解围,“这是你爱人吧?帅哥,你也别怪他,他只是想给你买束花。”她说着又塞了一枝腊梅给谢谌,“成双成对,祝你们百年好合。”
谢谌夹在两个周言晁中间,看着手里一对腊梅,“……”
脸颊两侧被一鬼一人盯得发烫,谢谌睒了睒眼,僵硬地开口,“我再买一枝。”
伞太小,容纳不下三人。回去的路上,周言晁被隔到伞外,但和谢谌相握的手十指紧扣。
谢谌腋下夹着花束,目光落在与自己同撑一把伞的周言晁身上,心想:只有自己看得见,会寂寞吗?
谢谌将花放在茶几上,“你今天状态怎么样?”
周言晁关上房门,不清楚他是在问幻觉还是问自己,“我吗?”
“嗯。”
“什么意思?”
“我觉得有点热,应该是发情期真的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