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棠有什么证据呢?她什么证据都没有。得知她身世的人都被处置了,证物也销毁了。她那么害怕身世暴露,以往能抹除的全都抹除了,叶晚棠做梦都想不到,有朝一日她需要靠那些证据来活命。身上的疼痛和胸口的憋闷再度袭来,她忙写道,“我是叶正卿之女,爹娘将我与叶桢调包。”她卖力地写,字体歪歪扭扭,地上汗水混合着酒水。时无暇蹙了蹙眉。叶晚棠居然也没证据,怪不得叶桢没能拿回自己的身份。还真有点棘手,不知义父能否及时赶来。而叶晚棠则痛的感觉整个身体被撕裂,极致的痛苦让她反而想到一件事。“王氏血书。”旁边的人眼尖,念了出来。随着这四个字出口,殿中不少人想到王氏死前留在寺庙功德箱的血书。血书上说她生下一双儿女,最终无人可伴她余生,甚至还要逼她上绝路。当时大家都猜测,她的另一个孩子还活着,且是逼她上绝路的人。也是她的血书,让世人知晓,叶桢不是王氏和叶正卿的女儿。再结合叶晚棠刚刚写的,真相已经十分可信了。可这怎么够呢。叶桢要的是证据十足。她朝叶晚棠身边的檀歌看了一眼。檀歌收到叶桢示意,忙跪到叶晚棠身边,“奴婢可以证明,我家小姐的确不是叶将军的女儿。先前叶大人和王氏夫人在将军府住时,小姐私下唤他们爹娘的。将军府被洗劫后,小姐想给梁王银子,找王氏夫人要,王氏夫人担心打水漂,便带着钱财与护卫私奔,结果被护卫骗光钱财抛弃,寻了死路。后头,小姐又以自己的身世要挟叶大人,让他拿出五万两。”嚯!这就和王氏的事对上了。叶晚棠闻言,抬头看向檀歌。她一时不知该高兴檀歌帮她证明,该是该恼檀歌居然探知了她的秘密,还装得若无其事。檀歌似被她的眼神吓到,忙朝她磕头,“小姐恕罪,奴婢不是有意探听您的秘密,奴婢是无意中听到你们说话的。奴婢害怕如先前在您身边伺候的姐姐们一样,被寻由头处置,这才装作不知道的。”叶晚棠入冷宫后,将军府没了主子,皇帝也没说查抄将军府,檀歌想跑又不敢。可没了主家发银钱,大家只能用自己攒的银钱度日,日子很是艰难。便是这个时候,叶桢的人抓了她,只要她今日配合得好,叶桢会放她离开。她跪求时无暇,“求您放了我家小姐,她真的不是叶将军之女。先前殷九娘去信射姑,请射姑帮忙照料昭宁郡主,我家小姐担心射姑与昭宁郡主接触多了,会察觉昭宁郡主的身份。就与忠勇侯府柳氏母子合谋想害死她,昭宁郡主命大从庄子活着回来。小姐又与王氏夫人在忠勇侯的封赏宴上害她,还有后头各种针对昭宁郡主,都是担心当年调包一事泄露。王氏夫人和叶大人对我家小姐处处维护,便是证明。”“怪不得叶晚棠身边的大丫鬟换的勤。”跟着崔易欢来赴宴的罗兰巧嘀咕道,“原来是害怕秘密曝光啊。一个五品小官之女,占了别人的身份后耀武扬威了这么多年,还想害死真主,真是可恨。”她倒不是替叶桢说话,只是叶晚棠和谢瑾瑶不对付,叶晚棠不能拿侯府嫡女如何,就时常针对她。两人算是仇敌了。何况,当时叶晚棠为了害叶桢,可是让人去勾引她的父亲,想要害她父母离心的。眼下得知真相,罗兰巧怎么可能放过叶晚棠。她继续道,“怪不得从小到大,她动不动就将自己是一品将军府嫡女的身份挂嘴上。原来是不属于自己的,才格外在意,我就说叶将军那样厉害人物,怎么生出这样一个棒槌。每次犯事都说是因为母亲不在身边,无人教导才长成这德行,原来是根上就歪了,哼!”她自小也无母亲在身边教导,虽不算好人,那也没叶晚棠那么坏。崔易欢唇边隐隐牵起一抹笑意。怪不得叶桢非要她带罗兰巧进宫,原来是这个作用。众人听到这里,几乎已经没了疑虑,叶晚棠是个冒牌货。有些精明的人,也看出了时无暇的用意,只怕她不是真的要惩治叶惊鸿之女,而是要逼叶晚棠自己说出真相。时无暇的玉哨停了,叶晚棠听了檀歌和罗兰巧的话,越来越意识到不对劲。她动了动手,想写不是,可又怕时无暇真的当众弄死她。就在犹豫不决时,叶桢走到了殿中。“陛下,娘娘,臣女寻到一人,可证明臣女的身份。”皇帝看到这里,也明白了,忙道,“宣。”不一会儿,扶光和饮月带着叶云横的奶娘吕氏进来。吕氏一后宅妇人,哪里见过这阵仗,何况,来之前就被扶光和饮月教训过了。,!还不等皇帝问,就先磕起了头,“皇上饶命,民妇不曾参与调包。民妇只是偷听到老爷夫人的对话,才知老爷夫人将小姐和表小姐互换了。”皇帝问道,“你细细说来,你是何人,你口中的几人又是谁。”吕氏这才敢稍微抬头,没什么逻辑道,“民妇是叶家大少爷叶云横的奶娘,从前的主子是叶正卿和王氏,他们也是叶惊鸿将军的兄嫂。那日民妇去夫人房中接大少爷,无意中听到老爷说,要将大少爷送去军营给叶将军教导,将来接手叶将军的兵权。夫人则舍不得,说大少爷年纪太小,可以再等几年,反正将军府的嫡小姐也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而叶将军亲女叶桢被他们送去乡下,有人磋磨,长不大的,将军府的一切迟早都是他们一双儿女的。民妇当时很震惊,以至于脚下发出了动静,虽及时躲开,可老爷夫人想来猜到是民妇。便给民妇下毒,让民妇看起来像重病,之后丢去了乱葬岗。好在得秦老爷相救,跟着他去了江南多年,这才侥幸活命。”叶桢落眸。来之前,她便审过吕氏了,还真是秦家救的人,虽她知道李恒是秦家背后的主子,可这一切李恒都不曾出面。吕氏供不出李恒,倒叫老狐狸又躲过了。皇帝问道,“何人能证明你的身份?”吕氏离开多年,如叶晚棠这样年轻的是不记得她的。吕氏道,“叶府和将军府的老人都认识我。”她话落,一旁的射姑便站了出来,“陛下,微臣可证明此人的确是叶云横乳母吕氏。微臣信她所言,因叶晚棠对将军从无敬意和亲情,若非微臣阻拦,将军的遗物她都是要全部烧毁的,说是晦气。可恨微臣愚钝愚忠,只当是小主子受叶正卿夫妇影响长歪了,不知她根本就是小主子。先前微臣突然发病,也是叶晚棠给微臣下的毒。”众人哗然。这下真的实锤了。叶桢才是将军府嫡女。开始有人唾骂叶晚棠。叶晚棠狡辩,拼命摇头,胡乱在地上写着,“我先前不知身份……”罗兰巧哼道,“鬼信,世人谁不知道将军府射姑最是忠心,这样的人你都下毒,可见你就是心虚。”有人附和,“是啊,就算小时候不知被调包,长大了定然也是知道的。怪不得将叶正卿夫妇接去将军府,感情叶将军拼死挣来的富贵都便宜了他们一家。”“可怜叶将军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受苦,叶家可恶,夺了人家的富贵,还容不下人家,该杀!”“对,该杀,叶晚棠从前犯的事,早该杀了,陛下和娘娘仁慈,看在叶将军面上才留她性命。可她都不是叶将军之女,凭什么还受叶将军的荫庇。”王景硕出列,奏请皇帝严惩叶晚棠,以儆效尤,以正律法。谢霆舟离京前,将他安置进了御史台,虽目前还只是个小史,但不妨碍他为未来主母效力啊。嗯,还能赶在自家老头前面。王御史一眼看穿儿子心思,却也跟着出列附和。没法,世上只有藤牵子,儿子有志向,他自然要托举的,何况,正直如他,怎能允许叶晚棠之类活着。他绝不承认,是夫人刚刚拧他腰间的软肉拧的太疼。蔡家紧随其后,旋即拥护太子的官员纷纷出列。叶晚棠惊呆了!她证明了自己身份,不应该是叶桢死吗?怎么都让她死。她转头时无暇,写道,“杀叶桢!”却听得时无暇冷笑,“谁说我要杀叶桢了,兵不厌诈你可听说过。对付你这种贪图富贵又怕死之人,若不用此招,你怎可招认自己是个冒牌货。都说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就算占了将军府嫡女的位置,也没学半点真本事,想来是不懂的。同样的事,叶桢就看明白了,高低立见。”她看向叶桢,面色柔和许多,“小妹,阿姐说的可对?”先前她故意在宫门试探叶桢,叶桢无丝毫与叶惊鸿划清界限的意思,私下依旧在派人找证据证明自己的身份。又在她诈叶晚棠时,及时明白她的用意。不愧是她时家的孩子,就是聪明,还重情义。就是太瘦,也不算高,义父说了,以后得好好给她补补。正这般想着,耳边传来暗哨音,时无暇眸色一亮,义父来了。对上叶晚棠愤恨的眼,她笑道,“看在你叫过我一声阿姐的分上,我送个人和你一起下黄泉作伴。”旋即拱手对皇帝道,“陛下,叶惊鸿叶将军乃我大魏摄政王王妃。当年她得知母国有难,担忧义父阻拦她回国,留下诀别信回到大渊,这便是我先前所说她和义父的旧怨。义父寻义母多年无果,前些时日才知她乃大渊人,人已为国牺牲,义父查了查,才知当年义母战死乃她侄儿叶云横叛国所致。眼下义父捉了那叶云横,正在赶来皇宫的路上,还请陛下允我义父带贼人进宫。”:()守寡三年重生,全京城跪求我别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