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闲便回?哎呦,这、这……”恒安王府内,管事福伯听了雪兰一板一眼的传话,尴尬得直搓手。“王妃当真没说别的了?”
雪兰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不动,毕恭毕敬道:“奴婢不敢揣测王妃之意。”
许是寒冬腊月,炭火旺盛的膳厅冷得人直打颤。
“本王知晓了,退下。”
雪兰规矩应声,如蒙大赦般走了。
“殿下,那这些扁食……”福伯望了眼竹板上排坐得整齐的扁食,痛心疾首道。“王妃这回着实过分了!”
他从小看着长大的、金尊玉贵的小殿下,娶王妃前,压根十指不沾阳春水!
今日打王妃离府,亲自进膳房忙了两个时辰,连他都插不上手。
唯一允他帮忙的,还是去库房数了些崭新的金币来,每个扁食都要包进去一个。
他还不解为何如此。
“王妃同本王讲过,少时喜爱扁食,却回回吃不着铜钱,觉着来年发不了财,便心中郁涩。”沈卿尘当时答。“这般,她会开心。”
福伯作为外人,而今都觉如鲠在喉。
“叫膳房煮了,给下人分食吧。”沈卿尘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似无波古井,甚至连声叹息也没出。
福伯心疼又抱不平:“王妃当真糟践您心意!怎能这般……”
“福伯。”沈卿尘止了他抱怨。“并非王妃的错。”
琼琼也不知晓,他会亲手做,会每个都能吃着金币。
便是知晓,又能如何?她就会回来么?
沈卿尘心中并无确切的答案。
他只是确认,她没有错。
因着他爱她,她不爱他。
所以他对她好,理所应当。
而她对他坐视不理,也理所应当。
“不可对王妃心存芥蒂。”沈卿尘又强调,听福伯应了声,方离了膳房。
回了江鹤雪的寝屋。
她不在,屋内没燃熏香、没燃炭盆,灯烛也熄着,唯冷月如霜,自窗缝泄进屋中。
屋内的陈设好似何处都没变,她添置的物什很少,衣裳是他先前命尚衣局做的,首饰也是先前尚宝局打的,她那样爱美,却一件新的也不添置。
就好似……并不打算久留。
如她心中所想,彼此事毕,一拍两散。
静立半晌,沈卿尘拉开她妆奁,盯着底层的琼花戒指。
她不戴,也不丢,放在角落又不会落灰。
或许某日心情好了会想起来,戴一戴。
就像待他一般。
需要他时,如昨夜,极尽娇黏缠人。
现下不需要了,归期都不定,倒像个提裙不认人的负心女郎。
沈卿尘心尖窒涩得难耐。
与她有关之事,总能轻易让他焦虑,失控,又止不住地要去想旁人。
她不得闲回家,那会得闲去见傅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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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鹤雪确实忙得脚不沾地,没得闲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