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燧受到鼓励,眼睛微亮:“白玉断续膏呢?”
祁纠点头:“也有。”
阳燧更高兴,攀住他亲了亲,仰头说:“我大哥还有很多,我继续给你抢。”
这话说得实?在一本?正?经,连祁纠也忍不住笑,呛了口风咳了一会儿,被阳燧抱住胸肩:“是不是还冷?”
祁纠想?了想?:“是有点。”
这不是个常有的回答。
不常见的回答,自然?就?有不常见的发展。想?去重新烧火炕的阳燧没去成,和?汉人师傅一个被窝,被当成暖炉,热烘烘定在师傅胸口。
阳燧的耳朵不听?话地?烫起来,之?前他们在一个炕上睡,怕中原人不习惯,阳燧也从没离祁纠这么近。
这样贴得亲密无间,连衣料的轻微摩擦声都变得格外清晰,更遑论呼吸和?心跳。
阳燧被祁纠的气息裹着,整个人都烫得有点迷糊,摸到祁纠的手,小心攥了攥:“这是……洞房吗?”
“还没到。”祁纠笑了,轻轻揉他的头发,“慢慢来,我们先成亲。”
洞房还得等两年,等阳燧成年才行,不过?这话已经足够小狼崽子雀跃到竖起耳朵。
阳燧问?:“我也是你的家了,是不是?”
“我也是你的家了。”阳燧说,“我们成亲了,你不要再漂泊,不要再走。”
阳燧把买来的菜籽谷粒全给他看,还有精钢匕首,还有那把破破烂烂的刀:“我学?种菜,我来保护我们的家。”
祁纠低头,迎上黑漆漆的眼睛。
阳燧仰头看他,里?面不含杂质,只映出一个人的影子,只有亮光。
像漫漫寒夜的寥廓苍穹,一颗星子向着北极闪烁,固执执拗得九死不悔。
祁纠取出做好的皮质刀鞘,把那柄破刀裹好。
能力搏猛虎、张弓满月的少年王族,被如今已只能拿笔的汉人师傅拢着后颈,闭上眼睛温驯仰头,去接一个覆落的吻。
“我们的家。”祁纠低头吻他,轻声保证,“狼崽子,我不走。”
祁纠的亲吻通常轻柔,辗转绵长里?总有清晰理智自持,这样的吻不多见。
阳燧转眼间已呼吸急促,整个人软得有些坐不住,被祁纠揽住肩背,攥住祁纠肩头衣物,视线都已有些失焦。
“非要……有狼崽子吗?”阳燧贴着祁纠的胸口,红得发烫,“我没捉住……”
“捉住了。”祁纠摸摸他的头发,亲了下溢满水汽的黑眼睛,“我很喜欢,有红绸吗?”
这下就?是再迟钝的人也能听?懂。
毕竟帐篷里?就?他们两个,又没有风,又没被什么掀开帘子,这么大的雪,不会跑进来一只小白狼。
阳燧张着眼睛,定定看着祁纠,愣了好半晌,抿了抿嘴角,忽然?笑了。
他平日里?受身份所限,总努力板着脸,这回笑得整张脸通红,神?情?倒像是草原上的寻常青涩少年,只是往祁纠肩头一埋,就?全无预兆地?掉下泪来。
“有。”阳燧说,“我去给你找,你给我系上,然?后就?不准走。”
“系了就?不准走。”
“不走。”阳燧说,“这次不走,不是十年,十年不够。”
他攥着祁纠的衣服,语无伦次地?说:“不够,不够,我们要玩遍草原,要去山里?打猎,要种菜种米,要去江南,下扬州。”
要做的事实?在太多了,十年不够,二十年都不够。
祁纠不准走。
“不够。”祁纠听?得懂他的话,低头吻小狼崽湿漉漉的睫毛,“我们慢慢玩,这次不走。”
阳燧学?什么都学?得很快,学?着祁纠刚才的吻,也攀上来吻他,生涩热烈,炽烈气息纠缠连绵,磕碰间烛影摇曳,噼啪打出花火。
祁纠的手也不止能拿笔,随手摸个纸团弹出去,烛火一晃,猝然?熄灭。
阳燧第一次着急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