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熵的手冰冷,沿着祁纠的喉咙向下,指尖抚过衬衫,停在左肋间。
他低声说:“掉下来的石头很?重,很?多,压住了你?的腿,推不开。”
“缝隙太窄了,人下不去,我在那个时候觉醒了精神力。”
凌熵说:“我的精神体是一只白?狼,我用精神体钻进去找你?,你?不准我留下,要我立刻走。”
“我第一次不听你?的话。”
凌熵说:“我和你?犟了三天,你?弄出一只乌鸦,把我的精神体抓走了……我没办法违抗你?的精神力。”
“我刚走,矿场就被山崩引发的泥石流淹了,暴雨下了很?多天。”
“等我再回去,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找不到,包括你?。”
凌熵说:“包括你?。”
……
系统越听越不对劲,在内线里?扯着祁纠:“这不就是你?们家的事?”
祁纠没说话,看着铁灰色眼睛、笑容冰冷的年轻哨兵。
附近有不少监视的身影,离得不算近,都训练有素,无?声无?息隐没在漆黑的雨幕里?。
凌熵仿若未觉,低声问:“有这么?回事吗?”
“当然有啊!”系统替这两个人着急,忍不住抢答,“你?那个乌鸦呢?快给他看看……”
“有二十八个人,这么?回答过我。”
凌熵摸索着祁纠的胸肋,慢慢向下说:“他们说‘当然有啊’。”
系统:“……”
凌熵说:“这二十八个人里?,二十个人的精神体可以模拟乌鸦,十三个人接受了肢体和器官改造。”
系统:“……”
“我会被抓住,是因为我去了最高塔的机密资料库。”凌熵说,“我看到了死亡证明。”
“这几?年,他们派了二十八个人骗我。”
凌熵低声说:“你?是第二十九个。”
他的手指停在祁纠肋间,指缝的刀片只要穿透肋骨间隙,就能刺破跳动的心脏。
祁纠问:“没办法分辨?”
“没办法。”凌熵说,“他们给我做了手术,封闭了我的情?绪,扰乱了我的所有记忆。”
散乱的记忆支离破碎,甚至拼凑不起一个完整的印象,在这个基础上,来的每个人都像祁纠。
来骗他的每个人,都对他说,自己叫祁纠。
他已经处理了二十八个骗子。
凌熵捏着刀片,垂着视线,思索什么?时候解决这第二十九个——或许这次可以拖得稍微久一点,久到利用对方上火车之后。
他的精神力失控得很?厉害,需要向导进行简单疏导,才能保持足够的理智,回到那个矿坑。
只要这个人不乱说话,不自作聪明地骗他,等他成?功逃跑后,会用不疼的办法解决掉最后这个冒牌货。
“认识一下,我叫079。”凌熵问,“你?叫什么??”
系统:“……”
系统狂翻起名宝典:“等一下,我看看——”
祁纠把风衣压在年轻哨兵的肩上,胡噜了两下凶名在外的失控哨兵,揽着凌熵的肩膀,把人拉回伞下。
祁纠挺正经:“我叫叶白?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