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对,就是他。”
系统冒出来:“他叫凌熵,是这回的主角……也是你?分配的对象。”
这是个有点特殊的世界。
最初的变化,大概是来自一场停不下的雨。
这场雨持续了近六个月,雨水具有某种尚未查明的特性,占比超过30%的人在这段漫长的雨季里?发生变化,后来被称为“觉醒者”。
按照官方公开的信息,觉醒者分为两类:一类身体强悍、五感异常敏锐,但?精神力极不稳定,被称作“哨兵”。另一类则恰好互补,天然就能安抚前者狂乱的精神世界,被称作“向导”。
主角凌熵,就是个相当典型的“失控哨兵”。
和其?他哨兵不同,他失控的原因不是精神控制力不强,恰恰是控制力太强——强到没有任何一个向导能给他合适的引导。
“他坚称自己有一个向导……经过调查,大部分人认为这个‘向导’是他臆想出来的。”
系统翻了翻剧情?:“但?他的天赋的确罕见,如果能服从控制,会是相当好用的工具。”
系统说:“最高塔的人为了驯服他,弄了不少假货来骗他。”
他们就是其?中一个,负责扮演欺骗主角的冒牌货,扮演凌熵臆想出的“向导”。
因为算不上什么?重要角色,甚至没有现?成?身体给他们用,直接用了祁纠自己的身体数据——为了表现?得足够“斯文?”、“弱不禁风”,系统还特地钻研了下相关演技。
在未来,凌熵会让最高塔知道,哨兵不一定要靠向导的精神力引导,也可以直接吞噬向导的精神图景。
这也是他们这次的任务:被凌熵击杀,并被夺走全?部精神力。
这是计划中的最后一单,祁纠的别墅已经拾掇得差不多了,只要把金手指给主角送到,就能顺利完工,去过相当惬意的退休生活。
……
雨水混着尘土的气息,被夜里?的凉风卷着,灌进衣物。
凌熵停住脚步。
祁纠带着他离开监守所,见他停下,就转回身:“冷吗?”
听力的禁制并没打开,凌熵抬手,冰冷的手指触到祁纠的喉咙上。
寒气尖锐地渗进皮肤里?。
祁纠任凭他摸索,又问了一遍:“冷吗?”
凌熵按着不速之客的声带,“听”见这句话,摇了摇头,拒绝了递过来的风衣。
他垂着涣散的眼睛,轻微耸了耸鼻子,低声说:“下雨了。”
他的嗓音有种异常的喑哑,因为长期戴着止咬器,咬字有些?含混,一般人几?乎难以听清。
“下了一天。”祁纠点了点头,“我们现?在去月台,坐火车。”
凌熵抬了抬嘴角,低声说:“我坐过火车。”
这又是句被判定成?“胡言乱语”的瞎话,凌熵从没坐过火车——他是被人从森林边缘捡到的,在这之前是矿场的奴隶,没有购买过任何一张火车票。
“你?说你?是我的向导。”凌熵仰起脸,“你?还记得,我们坐火车的事吗?”
祁纠打开伞,遮在他头顶:“我受过重伤,记忆不全?。”
凌熵垂着眼睛,露出一点笑。
这笑容还是冰冷,没有任何温度可言,但?系统侦测到他收回了藏在指间的刀片,大概这个回答在逻辑上存在可能。
“那么?,我给你?讲。”
凌熵说:“你?是为救我受的重伤。”
“我掉进正在坍塌的矿坑,你?下了矿,把我举出去,然后那个洞口就彻底塌陷……你?被埋住了。”
“你?受了很?重的伤,断掉的木头,茬口很?尖,从这里?扎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