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雪尽嘲讽:“还是世子觉得,我会因为一个救命之恩,就与你站在一起,弃我亲缘者不顾?”
怎么这么自信呢?徐雪尽心里腹诽,他都这样了,还不够绝情?他说的话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徐雪尽回顾了一下刚才说的话,又补充:“我说我要争继人之位,可不是为了帮你要钱,你可别多想啊!”
甄云濯笑出了声音。
他苍白神色,一笑竟然似镀了颜色,艳丽万分:“容与。”
“干嘛?”拜托不要这么缠绵悱恻地叫我!徐雪尽默默抱紧自己的手臂,微微往后倒在椅背上。
“你不用和我站在一起。”
甄云濯冲他招手,好似他们之间从无裂缝,唯有浓情蜜意。
“我和你站在一起,就可以。”
徐雪尽心乱得不行,面上完全维持不住,他软着身子,怎么走到甄云濯身前的都不知道,好像栓了线的木偶,被牵着走到主人身边。
甄云濯微凉的手抓住他,头颅轻轻埋进他的腰间。这人以前分明是滚烫的温度,如今怎么。。。。。。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吗你就这么说?我没有原谅你,我还怪你骗我。。。。。。人不能、不能随意许诺。”徐雪尽抖着声音,没有回抱住他。
“我知道。”甄云濯仰头看他,漆黑瞳孔里只装着他一个人,“我知道容与。”
西陵氏太小,配不上供我的菩萨。
“不用原谅我,反正命都是你的。”甄云濯没说完想说的话,不管能陪你多久,我此生不算白来:“对不起,我原来想,恶不要你知道,好也不要你担,如今却都被我搞砸了,容与。。。。。。”
“你为什么要给我雄蛊?”徐雪尽哑着声音问,任他的手缠着自己的发尾,“那是你唯一的活路,那也不止是你的活路。”
彼时他没有这曲折戏剧的身世,只是一个有些用处的无名小卒,不可能承他的志去争天地。甄云濯这样辛苦地挣扎长大,搏得如今局面,说放弃就放弃了,人死犹如灯灭,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一刻他在想什么?他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多么愚蠢?
甄云濯沉默下来,许久后,他轻声吐出三个字:“舍不得。”
“什么?”
“因为舍不得。”甄云濯低声说话,忽然多了清明,他无比确认的情意在此刻愈发明朗,像连心脏都剥开,去看里面的景象,“取蛊,实在太疼了,舍不得。”只是想想那种求死不能的疼痛是徐雪尽来承受,他就如临深渊。
徐雪尽抿着唇,忍着眼泪不落下来:“我。。。。。。”
“世子妃!你在吗?西陵氏来人了!”是霆玉的声音。
徐雪尽一个激灵醒来,慌乱地避开甄云濯的怀抱,他深吸一口气,顺手整理了自己的衣襟:“在,我这就出来。”
甄云濯怀里一空,再看过去,徐雪尽迎光而立,侧目有浅浅笑意:“你说的,不用原谅你。”
他踏着光出去,已不再是他从黑暗里捞起来的病弱少年。
甄云濯低头看自己的手,还有发丝滑落的触感,他放在心口处,低声笑起来。
“世子妃!”霆玉见他衣着整齐,与昨日傍晚上山来时还是一个装束,却好似已经不是昨天的那个人,“徐。。。。。。我。。。。。。”
他曾说昌盛王府配不配娶他这个男妻,霆玉已经不知道该不该再唤一句世子妃。
“他给自己种雌蛊,你们知道吗?”徐雪尽没理会他的犹豫,问道。
霆玉点头,又摇头:“世子救活了。。。。。。你,我们才知道。”
这什么破主人,也不知是使了什么妖法邪术才让这群人对他死心塌地的,这么意气用事,当什么重任?成大事者怎么能为私情所困,啧啧,不行不行。徐雪尽心里骂着,脸上却笑起来:“哦,知道了。”
“世子妃。。。。。。”霆玉犹豫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