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补充,声音慢悠悠的,又带些幸灾乐祸:“三刻之后,催人性命。”
谁想,眼前女子并未被他这一番话吓到。她神色波澜不惊,眉目间仿若在写着——“你不敢。”
在大宣皇宫中,公然刺杀大宣皇帝。
滕慕此番来使,谨遵女尊令,为的是两国邦交。
这也是李彻为何不唤来下人,将滕慕当场捉拿的缘故。
虽然滕慕确实在那针尖上下了毒。
对方于怀中抛给卫嫱一个小药瓶,只让她先将毒解了。她手背只受了一道划痕,伤势并不重,而李彻却不一样了。
滕慕眯了眯眼,饶有兴味地问她:
“你讨厌那个男人?”
他顿了顿,又让话语更精准了些:
“你很讨厌那个男人?”
不用卫嫱开口。
滕慕已然自她神情间窥察到一二。
她讨厌他。
滕慕勾唇道:“无妨,你既是我滕慕的妹妹,就没有被旁人欺负的理,哪怕对面是大宣皇帝也不行。”
“所以啊,我在那银针上面撒了毒。虽说不足以取他性命,却也能叫他好好喝上一壶。”
他的声音雀跃,带着几分兴奋。
不禁让卫嫱好奇,他的针尖上撒的究竟是什么毒。
她这个便宜哥哥的眉尾挑起来:“也就是将他的命脉封了七日,这七日不能动武,不能剧烈活动,否则浑身血流倒窜。严重者经脉俱断。”
……好狠。
她回头扫了李彻一眼。
月华倾落,他眼里似乎有戚然的光。
卫嫱不假思索,任由滕慕带自己离去。
她知晓,李彻追不上来。
滕慕与她道,天下之大,针尖上的毒唯有他一人可解。或是待七日之后,此毒自会兀自解开。
“不过是七日不能动罢了,算不得什么大事。”
滕慕的轻功极好,带着她于黑夜间穿梭。
犹有轻微的夜风声,穿过郁郁葱葱的树林。
“你既不喜欢他,那休了便是。”
大宣从未有过休夫的前例,可南郡却有。
南郡以女子为尊,滕慕的妹妹滕月——便是她现在的三姐,正是南郡现如今的女尊大人。
只不过滕月身体不好,无心于政事,暂由他们的舅舅滕狡掌权。
可现在不同了,他们失散多年的小妹如今寻回来了。
“二哥带你回南郡,给你寻十个、百个南郡儿郎。这个不喜欢,那便再换一个。你是我滕慕的妹妹,是南郡的小公主,将来可是要成为女尊的人。什么大宣皇帝,带到咱们南郡去,也只有给我妹妹做面首的份儿。什么破大宣皇后,咱们才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