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促的冷笑过后,她迈步,毫不犹豫地朝前走。
她不再去理会,李彻于身后的补充:
“——我一定会让你重新回到朕身边!”
“——心甘情愿。”
……
卫嫱回到宅邸后,院子里下了一场大雨。
细雨卷过竹帘,窗台上一片漉漉的湿影,她方一推开窗,身后便传来叩门声响。
兄长将伞收了,肩上有细碎的雨珠。
水影清清落落,顺着他的衣衫滚下来。见她回头,兄长温和道:“今日药喝过了?”
这些天,卫嫱总有些心神不宁。
无论身处何处,她总觉得身后有人在悄悄跟随着自己,便是躺在床榻之上,也难以安寝。
兄长便为她开了一副安神药。
闻声,卫嫱点了点头。
窗扉外雨雪霏霏,细密的雨点敲打着卷帘,敲打得人心神不宁。
她将手中书卷放下,问兄长:“兄长方才可是去了码头?”
男人点点头。
“李彻的人可是还在那里驻守?”
言罢,不等兄长答,卫嫱已从对方的神色中窥看到答案。
李彻不走,他们很难离开贡川。
除此,李彻还在宅府外的每条巷道上都安插了人马驻守,目的便是监视她与兄长的一举一动。
她并不知,对方究竟还在贡川待多少时日。
郡守贪污案已全部呈入卷宗,为首之人也已枭首示众。现如今,李彻在贡川已无再待下去的必要。卫嫱只期盼着,自京都早些传来前朝信件,让李彻这个“闲人”早日归京。
他留在贡川,真是闲得发慌。
窗页方一推,迎面一阵凉风袭来,冷意涔涔的湿风吹拂过鬓角。忽然,一只长羽破空而来。
那羽毛有些锋利,落势极准,恰好扎在微微摇摆的窗棂之上。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卫嫱伸手捻起长羽。只见羽毛尾端恰好藏了一张字条。
万分熟悉的字迹——
“阿嫱,陪着我。”
右眼皮突突跳了跳,卫嫱眉头紧皱起。
“怎么了?”
兄长似乎察觉到不对劲,朝这边探了探身子。
“遇见什么了?”
她快速将字条揉作成团,碾在手指之间,而后佯作无事。
“无妨,刚刚有一只鸟在窗边停了停。”
卫嫱说得平淡。
她将字条藏起来,不让兄长看见,不想让他担心。
兄长目光于她面上掠过,他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终是温和垂眸,从一侧取过一物。
是他方才去集市上,为她买的烤鸭。
兄长走过来。
诱人的香气漂浮至鼻息下,她看见兄长掩去眉宇间的情绪,一如既往地耐心道:
“小妹,你爱吃的酱烤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