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择月跟在折观身后,随口道:“弟子还向他许诺您和师叔会向他赔礼道歉才安抚了他呢。”
前头的人,忽然驻足。
少女也紧急停下。
青年微微偏头,“雷择月。”
“月儿在!”雷择月连忙嬉笑道:“师父送些治伤的丹药便是,哪能真下师父的脸面啊?”
折观冷笑了一声,甩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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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山重峦叠嶂,绵延无尽头。从内山行出,又是一座巍然屹立的高山。其上没有过山之路,脚下是云雾深渊。
阮吟山手指结印,二人脚下泛起金色符文光阵,直接抵达广示揽。领了南锦纱料子的弟子道袍,和一块正面写着“新苑”、反面写着“宴灿第七馆”的红桐木牌。
“此处离新苑正门和膳堂都比较远,但离药堂更近。”阮吟山将东西交给宴灿,转身走出广示揽。
一路上遇到许多穿着不同色弟子服的人,对着前头的女子颔首行礼,唤着“阮师姐”、“吟山师姐”。
而阮吟山称雷择月为师姐。
宴灿默默跟在女子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迎着周围人若有若无的探究眼神,心里却在想着雷择月到底是从多小就开始修道了。
“吟山师妹。”来了一个叫师妹的人。
宴灿掀了下眼皮,对上了那人带着审视的眼神。
此人一身红襟墨色劲装,束起的青丝夹杂几缕红发,正姿态懒散地往广示揽这头逛来。
少年眼尾轻挑,将宴灿打量了一番,对着阮吟山轻笑:“师妹在哪儿寻的人,怎的一身伤?”
“江师兄。”阮吟山朝他点了下头,并未解答他的疑惑,转而说:“入门弟子册上的人,今日已全都到齐,一共一百零二人。师兄记得明后两日将新弟子所用之物派人送去新苑。”
此次新弟子招试,由她和江挽景全权负责。关于第一轮弟子进山的琐事,二人事先已经分配好了各自的任务,她负责的弟子造册验人已经做完,接下来两日便是江挽景的事了。
“嗯,师妹辛苦。”江挽景慢悠悠道。
阮吟山继续往前走去,宴灿目不斜视抬步跟上。
就在擦肩而过时,少年突然一声冷呵:“站住!”
宴灿本不想理会,却发觉自己半步都前进不了。他眸光骤沉,偏头看向江挽景。
江挽景长指上夹着不知何时从他身上偷来的铃铛,举在眼前质问道:“雷择月的东西,怎么在你这儿?”
宴灿脸色一变,伸手便要抢回,而下一刻掌心被一股炽热的力量弹开,整个手臂顿时一麻,随即痛意席卷,直上胸膛。
少年按着胸口,往后连退几步。
阮吟山见状立即挡在二人之间,又夺过江挽景手中的白玉铃铛。
他没想到一向举止有礼,极有风度的阮吟山会出手来抢,目露一丝讶异。
“江师兄,这是择月师姐给他的,师兄无须担心。”阮吟山淡淡开口,偏头看了眼身后呼吸微乱的少年,对着江挽景道:“对新弟子出手,师兄错了。”
江挽景轻嗤了下,“好。”
“雷择月我不想管,可师妹你最好离她这种我行我素之人远一点!”
他说完,不屑地斜了眼一旁的少年,叉着腰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