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欢楼的姑娘们不被允许讨论客人的情况。
李霁早有预料:“作为交换,我能帮你们彻底离开这里。”
兴欢楼不许姑娘们赎身。除非是被作为礼物被东家送出去,否则她们只能在死后才恢复自由身。
李霁加码:“我能帮你们设计一场假死的局,而后送你们离开。”
文春和文夏担忧李霁在骗她们,却终究抵不住诱惑,还是同意了。
卫明展此时对李霁的评价既正面,又负面——她有手段,又似乎太有手段了。
卫明展接着开始问询。
“你们知道十月十四日那晚的客人是谁吗?”他问道。
文春说:“平康侯符飏。他是我们的常客,平时自称凌公子。他会和我们聊天,有时喝醉,会说一些家里和官场上的事,时间久了,我们自然就能猜出个一二。”
“将十四日那晚的事情说一遍。”
“大约快到亥时,他到了楼里,照旧点名我们姐妹作陪。”
“他似乎心情一般,让我们唱曲,又陪他喝酒。那晚喝了很多酒,我们三个都醉得不行。平康侯醉得最厉害。他平常分得清我们两个,那晚却连我们的名字都叫错了两三次。”
“最后我们便去床上休息。妹妹一直睡到午时。我到寅时的时候醒了一会,他那时正准备离开。”
“平时平康侯都这么早离开吗?”
文夏说:“不一定。有时他要赶回去上朝,走的时候得比寅时要早得多,但有时他会过夜,到第二日午后才离开。”
“他那晚可有什么异样?”
“这倒没有。和平常大差不差。”
卫明展问:“但你方才说,平康侯心情似乎一般,喝了很多酒。”
文春笑了:“来了这里的客人,不少都是为了发泄情绪。平康侯就是这样。他来见我们时,经常都是没什么好心情的。”
“他有没有提到那晚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心情不好?”
文春说:“他说得很隐晦。他告诉我们,有一位朱姓商人总是阻碍他做生意,导致他一直都在亏损。之后他又说他已经找到解决的方法了。”
符飏这些话都是什么意思?暂时没人知道。
卫明展只好先记下来。
他问:“平康侯最近有没有提及他家里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文夏说:“这倒没有。”
卫明展又详细地询问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他仍旧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符飏之死,和兴欢楼究竟有没有关系?
*
从兴欢楼出来,李霁和卫明展沿着南门河边,往符飏的遗体被打捞上来的地点走。
两处间隔很短,不到半炷香的脚程。
卫明展说:“平康侯遗体被发现的地点,是兴欢楼回平康侯府的必经之路。当夜平康侯醉酒而归,意识不清醒之下摔入河中,也不是没可能。”
他又想了想:“只是那封写着他的妻妾弑夫的信件比较蹊跷。郡主,你觉得那真是平康侯写的吗?”
李霁说:“确实是他的字迹无误。”
“绝无他人伪造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