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元,你去问问,殿下在哪里。”
时雨抱着披风,在屋檐下等待,伴着水气的秋风吹过,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卢元打了把伞过来:“王爷在临风居,从安说王爷让您先休息,他忙完就回来。”
“我们过去看看”。
临风居是李守礼之前住的院子,在王府东南,时雨和卢元冒着雨走过来时,身上衣服都淋湿了一半。
从安看到时雨,忙迎了过来,表情有些不自然:“王妃,您怎么来了,这大雨天的,主子说一会儿就回去了。”
“下雨了,我给殿下送件衣服。”
从安不着痕迹地挡在时雨面前:“这里主子常来,衣物都有,要不您给我就行,我给主子拿过去。”
时雨上下打量从安,越发觉得这二人定是有事瞒她。不再与从安多言,径直往里走。
“王妃!”从安伸手拦住时雨:“主子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去。”
他有些乞求地看着时雨:“王妃还是先回吧。”
“让开!”时雨沉声道。
从安拦着房门,仍是一动不动。
啪地一声,屋内灯火忽然熄灭,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传了出来。
时雨心中一跳,推门就要进去。从安还想阻拦,卢元已闪身出来将他的手打开。
“殿下!”屋内虽然漆黑一片,但窗外忽明忽暗的闪电映出的一幕让时雨心神俱裂。
李守礼面容痛苦在倒在地上,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额头冷汗密布,雪白的中衣上血迹斑斑,一滴滴的鲜血正从李守礼的手心滴下来。
“殿下,你快松开!”时雨用力去掰李守礼的手指,想要把他手中的碎瓷片拿开,但怎么也掰不动。
“你快松开呀。。。。。。”时雨已带着哭腔,见掰不开他手指,不管不顾用手去抠,尖锐的棱角划伤了她的手指,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
时雨的手腕被满是汗湿的手握住,李守礼艰难地道:“。。。。。。放手”。
时雨反而握得更紧:“你先松开!”
李守礼双目紧闭,脱力般松开了手,染满鲜血的瓷片从掌心掉了下来。
时雨握住他受伤的手,从裙角撕了片布条,将他的手裹住。
李守礼呼吸急促,似在极力忍耐:“你。。。。。离开,我会伤了你。”
时雨用力地摇了摇头,将有些颤抖的李守礼搂在怀里,布满泪水的脸贴在他汗湿的额头上:“我不怕,我陪着你。”
天色微亮,暴雨初歇,时雨看李守礼已安稳入睡,轻手轻脚地将门关上。
临风居书房。
“说吧,殿下到底怎么了?”时雨坐在椅子上,卢元正在为她的手上药,昨晚不觉得,现在才觉得生疼。
既然王妃已经发现了,从安也没什么好瞒的,每次费尽心机地编谎话,他心里也不好受,于是竹筒倒豆子般把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每逢阴雨,主子都会全身疼痛,如遭蚁噬,痛苦非常。之前主子有一种止痛的药丸,在发病时服用,能减轻痛苦,很有效果。但不知为何,大概半年前,主子就不再服用。所以这段时日,遇阴雨天发病时,主子都是硬挺着,还让属下帮他隐瞒。王妃千万不要怪主子,主子这也是不想让王妃担心。”
时雨眉心微皱,神色凝重:“可让大夫看过?为何会如此?”
从安摇了摇头:“刘医正一直在为殿下治病,但好像没什么效果。属下只知道主子这是旧疾,具体怎么回事,属下也说不清楚。”
时雨脑子里忽然闪出一段字,脱口而出:“肢节疼痛,身体魁羸,头眩短气,假令发热。。。。。”
从安有些惊奇:“就是这种症状,王妃怎么知道?”
时雨腾地站起来,从卢元那里抽回手,提着裙子向门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