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时雨站在路边一直看着千山一人一马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见。
千山,我们都要好好的。
时雨回到长安,已经是九月初四的晚上。
时雨心中忐忑不安,辗转难眠。一会想想明天的大婚仪程,一会想想千山不知走到哪里了,一会又想好几日未见李守礼了,不知他是否也像她一样紧张不安。
“笃笃笃”,窗棱被敲了几下。
时雨惊坐起来,正要喊,窗外响起熟悉的声音:“是我。”
时雨披上衣服,打开窗户,果然看到李守礼正立在窗外。
时雨先像作贼的似的左右看了看,见没有惊动卢元和铃兰,才舒了一口气,急道:“你赶紧进来,别让人看见了。”
李守礼按着窗棱轻轻一跳便跃了进来。
这还是那个成熟稳重的李守礼吗?半夜闯人香闺,跟个登徒子一样,再说明日大婚就见到了。
李守礼却毫无半点心虚道:“前几日邀你几次去王府赏花,你都未赴约,我只好半夜过来。”
赏花?她怎么不知道,多半是外祖母和门房交待了,这请帖根本就没进她院子。
时雨讪讪道:“那也不必半夜过来,让别人看到多不好,你邠王的面子还要不要。”
“有从安守着,旁人看不到。”李守礼倒是一点不担心。
“想什么呢?这么晚还未入睡?”
看着在面前放大的俊脸,时雨耳根有些发红,漆黑如墨的眼中有些许的紧张和不安:“不知道,就感觉自己什么都还没准备好”。
李守礼轻轻将时雨揽在怀里:“别怕,什么都无需准备,即便出错又如何,有我在呢。”
时雨环抱住李守礼,他身上松木香味让她安心许多:“嗯,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李守礼有些凉意的唇渐渐的从耳边,移到了她饱满的额头,在她眉心轻轻一吻。
正要触碰到她红润的唇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小姐,你还未睡吗?要不要奴婢进来陪你。”
时雨一把推开李守礼,将他住窗外推,一边故作镇定地道:“睡。。。。。。睡了,不必了。”
李守礼剜了一眼时雨,不情不愿地又从窗户翻了过去。算了,明日就成他的人了,再等一晚。
是他疏忽了,有从安在,旁人是发现不了,除了他师姐卢元。
有李守礼过来一捣乱,时雨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倒是去了个无影无踪,头一粘着枕头就睡着了。
“小姐,醒醒,该起床啦!二位夫人已经在厅里等着了。”铃兰用力晃着睡得人事不知的时雨,见晃不醒,强拉着她坐了起来。
时雨觉得自己才刚躺下,还有些迷糊,又躺了下去。
孟舅母和薛舅母走了进来,看到时雨赖床的样子,两人不禁莞尔。
“还是孩子心性呢,这就要嫁人了。”孟舅母有些感慨。
三人齐力,不一会就将时雨按到了浴桶里。
也不知这桶里放了什么,一股浓郁的花香扑鼻,时雨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人倒是清醒了。
薛夫人看着时雨细腻白皙的肌肤,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枉她把看家本事都使出来的,把这丫头调理的不错,白皙中透着红润。不像刚来项城时,又干又柴,全身上下没二两肉。
待时雨沐浴完,两位舅母在一旁等铃兰为她擦拭更衣。
时雨全身被热气熏成了粉红色,乌黑的长发垂至腰后,与白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水珠顺着发丝滴在凹凸有致的身体上,如晨露般醉人。
薛氏和孟氏不禁会心地对视了一眼,即便都已成了妇人,还是有些脸红。
晓光透过云母屏,为时雨精致明媚的脸颊上度一上层微黄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