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上官婉儿从容了许多,她向来是宫中嗅觉最敏锐的人,一次次正确的站队让她在宫中各个帝王间游刃有余,这次也不例外。
李隆基看了一会,从台阶上起身向上官婉儿走去。青冥剑殷红的剑尖在墨玉石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李隆基用剑尖从上官婉儿手中挑起明黄色的诏书,上官婉儿的唇边露出微笑。
下一瞬间,上官婉儿的笑容凝结在脸上。
只见李隆基将诏书高高抛起,青冥剑将诏书几下劈得粉碎,在明黄的丝屑中,最后一剑准确地插在了上官婉儿的心口。
“啊!”殿上传来一声尖叫,李重茂吓得瘫软在地,不停地向后退,直到靠到柱子上,退无可退。
时雨和千山来到太极殿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时雨虽是第一次见这个传奇的女子,但知道她就是上官婉儿,宫里敢替李重茂草拟诏书的女子,只有上官昭容一人。
李隆基看时雨披散着头发过来,抽出剑,迎上时雨,一如既往的温和,仿佛刚才被他杀的只是一只小猫小狗。
“发生了何事,怎么如此狼狈?”
时雨目光还停留在躺在血泊里的上官婉儿身上,忍不住心悸:“你不该杀上官婉儿,她是太平公主至交,公主那边。。。。。。。”
因殿中还有他人,时雨没把话说透,但李隆基明白,此次算是把太平公主得罪狠了,如此卸磨杀驴,以后太平公主必定成为他登基路上的障碍,但他不悔。
李隆基怅然道:“时雨,我八岁时便没再见过我母妃,连我父王也不知道我母妃葬在哪里,也有可能我母妃根本没有下葬,被随意丢弃在什么地方。”
他眼眶发红,眼中有恨意:“但是,这个女人肯定知道。”
时雨明白,有些事情,即便知道做了对自己不利,但还是要做,因为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以后的麻烦只能以后再说,现在救李守礼要紧。
时雨将李隆基拉到一旁,悄悄地对他说出她的推测,眼中满是担忧。
“怎么会这样?”不过细想一下,李隆基也回过味来,难怪那贺兰锐一路对他不冷不热,看得甚紧,原来本就不是一路人。
“这可如何是好?”他现在还未完全控制宫城,韦氏一族的势力遍布长安,一旦反扑,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就凭他现有的人手,根本分不出人去支援李守礼。
“现在宫内情况南衙又不清楚,无需你动用人马,只有你尽快控制宫城,他才能多一分保障。我一人过去,只需要一道圣旨。”时雨将目光对准正在柱子旁边瑟瑟发抖的李重茂。
李隆基一讪,果然还是那个擅长坑蒙拐骗的张时雨,现在这招连他那个向来沉稳的二哥都学会了。
时雨在龙案上找到黄绢,提笔刷刷写起来,不一会,圣旨就写好了。
李隆基像掂小鸡一样将李重茂提到御案前:“玉玺呢?”
李重茂脸色煞白,抖着手指了指龙椅下面。
李隆基找出玉玺,在圣旨上盖上皇印。
“我派几个人护送你过去,万事小心”,李隆基将圣旨交给时雨。
时雨在御案上找了支毛笔把头发挽起,西沉的月光照在她坚毅的脸上,鬓边的碎发随风飞舞,李隆基竟然怔住。
“鱼儿!”千山叫住已出了大殿的时雨:“我同你一起去”。
时雨未回头:“原来的千山,绝不会拿我做交易,你。。。。。。好好养伤。”